李鹤雯在来时已听说过大致情况,但段重帆情绪激动,她来不及解释就跟了上来。
落地后见有亲人长辈陪伴在他身边,她放下了心,在周围探查起来。
依她所见,蔚城山好水好,可谓是风水宝地。双宅所在,背靠南山,更是达到了极致。
按理来说,此地不会滋生邪祟和妖魔。
若真是段启泽主动攻上简家,那简宅中或多或少会残留些许怨力。
方才她在两个宅子里里外外和方圆四周走了一遍,两家干干净净地,什么都没有…
可怪就怪在什么都没有。枉死已生,可灵息、死怨,半点全无。
此次事发太过蹊跷,为何会发生这等灭门惨案?真凶目的何在?
就在她想要回去同段重帆商议时,蓦然察觉到一股澄澈清灵之气靠近。
她站在屋顶往下看,正好看到简南入门一个踉跄跪到地上,长发顺着肩膀滑至身前,正好挡住了他的表情。
宅子里比段家更冷清,无人帮衬扶起他,他自己挣扎着快速起身,往灵堂内跑。
“…他状态如何?”段重帆听她提起简南,语气僵硬地问道。如今两家这般情况,他也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等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有多蠢。
遭此重难,谁的状态会好。
李鹤雯与简南只是打过照面而已,对他不甚了解,简单说了句:“他家中只有他一人。”
聂表叔听见点了点头,“简家来到蔚城不过二十多年,亲友不多,近些年在变卖产业,即便有人也得明日才能来…”
“…我来之前,你们两家的事都是叶家、高家和倪家三位少爷安排的,他们今天应是回家了。”
竟是叶云天他们。
闻言段重帆有一瞬的动容,看来这些年纨绔子弟也长大懂事,能独当一面了。
“等…事了,我会去找子…简南,登门谢罪。”
不多时,段重帆换了一身孝服,身穿麻衣,头戴麻帽。
褪去仙门弟子服,他又成了凡世段家的少爷,段启泽和裴芳的儿子。
于供桌前上香后,他跪在地上,对着他们的灵柩正式磕了三个响头,最后一下触地时情难自抑地痛哭出声。
再起身时,他一把擦干脸上的泪水,攥紧双拳,眼眶通红但目光坚定,“爹爹,娘亲,孩儿定会替你们报仇雪恨。”
没多久,门外传来一声「吁」,和高昂的马儿嘶鸣声,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像是有人大步大步地跑了进来。
果不其然,未见其人,但闻其声,叶云天还未进门就在喊他,“怀星!怀星!”
段重帆回头看去,见他神色着急地跑进来,遂迎了上去,“云天,好久不见,发生何事了?怎的…”
叶云天急切地打断他的话,道:“段柔,段柔还活着!她还活着…”
他喘了喘气,正要继续往下说,眼前噌的一下,闪过一道白影。
段重帆竟瞬步来到了他的面前,双眼瞪得溜圆,目眦欲裂,整个人严肃得好像是生杀予夺的审判者一般,“柔儿在哪儿!”
叶云天被他这副模样吓得慌了神,强行稳住心神,咽了咽口水道:“你听我慢慢说。”
昨日事发后,他带着倪辉、高坤前来帮忙安排两家敛尸清扫的事情,正好撞见下人回来说起段柔失踪。
他当即派人出去追,后来实在放心不下,就亲身上阵,这一找就是一夜,换了好几个方向,终于找见了黑衣人的尸首。
“只有黑衣人的尸首?”
“是!”
段重帆心下一紧,担心段柔也出了事,“那可有找见柔儿的踪影?”
“没,没找到,”叶云天摆了摆手,神色相当自信,“但她定是被人救了。”
段重帆双眼一眯,神色不悦道:“你怎知她被人救了?”
叶云天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段柔是在朝灵寺方向失踪的,但我手下的人是在云城方向发现了贼人尸身,你觉得段柔能孤身一人闯过去吗?”
段重帆自然希望自家妹妹无碍,但若是因这一不能完全确定的信息,而误导了搜索方向,导致了不好的结果,他绝对不可能接受。
遂追问道:“你如何能排除这些黑衣人是绑架柔儿的那群人?”
叶云天无奈一笑,“你不是知道我亲戚在府衙办事吗?所以我手里头有第一手消息。据他所说,官兵并没追到城中作乱的黑衣人,更遑论将他们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