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加快了语速,虽然鬼暝楼烹饪手法过于激烈,饭菜完全谈不上好吃,但这种有鬼喊自己回家吃饭确实是不错的感受,让她忽地有种回家的实感。
尤其是在她初到地府的现在。
“入夜,东风寒凉,整个大牢都冰了起来,凌二锄头软瘫在冷冷的地上,伤口和身子却都隐隐发烫。
“他身上这伤一直没处理,这会儿越拖越不妙,他能隐约感受到自己可能要死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凌二锄头想着要是小娃娃的病传到自己身上也挺好的,左右自己能不能从狱中活着出去也难说。
“窗头云气散开,月色流在地上犹如一条长长的裹尸布。
“‘咚、咚......’寂静无声的狱道里忽然响起了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周围狱友皆如没听到一样,独凌二锄头冲着脚步声处抬起了头。
“来者是个年轻男子,面容清俊,穿着一身齐整的青色衣衫,背上背着一根简单的竹制鱼竿。
“注意到凌二锄头的视线时他显然惊了一惊,诧异地摸着下巴,‘呦?你能看见?’
“凌二锄头不懂他的意思,什么能不能看见的,他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儿,有什么看不见的?他凌二锄头又不是瞎子。
“那鬼差来者愈发欣喜,‘少见,太少见了,好家伙你居然能看见鬼差,了不得啊,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出去?’
“凌二锄头早就烧糊涂了,根本没听明白这人在说什么,整句话里他只听到了那句‘帮你出去’。
“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出、出去!’
“鬼差满意一笑,丢来一颗药丸,‘嗯哼,把这个吃了先。’
“凌二锄头手忙脚乱地接住药丸,药丸紫红紫红的,闻起来还有股芍药的清香。
“他稀里糊涂地就把药丸塞进了嘴里,味微苦,吃了之后身上伤口骤然就不疼了,跟仙丹一样。
“等他再意识清醒时,他浑身的伤都已经痊愈,连一道疤都不曾留下,他仿佛一瞬间年轻了许多岁,回到了自己最有劲儿的那几年。
“可他再回到家里时,小娃娃只剩一具尸体了。
“小娃娃重病的这几天没人给瘫痪在床的凌老头子喂饭,他也就紧跟着小娃娃一起去世了。
“那鬼差自称姓余,让凌二锄头喊他小余就好,可凌二锄头非要喊他余大人,臊得余鬼差耳根子通红。
“余鬼差甩给了他一点银子,他接过就去好生厚葬了小娃娃,至于凌老头子......他随便找了个山沟沟扔了进去。
“回到家中,余鬼差还没走,凌二锄头心有所感,知道轮到自己报答余大人了。
“他‘嗵’地跪下,给余鬼差磕了一个大大的响头,说自己这条命都随恩人差遣,上刀山下火海也跟着走。
“余鬼差连连摇头,一脸疑惑,‘不至于不至于,你只消帮我办件小事即可。’
“‘大人您说。’
“‘你帮我杀几个人吧,我是鬼差,不好行事,容易被地府瞧见。’
“凌二锄头大惊。自个确实作恶多端,小偷小摸大抢大盗都干过,但杀人的勾当他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可这事是恩人的安排,还是一位‘神仙’恩人。凌二锄头顿在那儿,犹疑了好久。
“‘钱绝对少不了,一次一两金子,干不干。’
“‘这......大人这不是金子银子的事,我是怕我的脑袋。’
“余鬼差嗤笑一声,‘我都能无声无息地把你从大牢里捞出来,还能让你真出事?’
“凌二锄头霎时安心,是了,眼前的大人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仙人那!
“其实鬼差算不得神仙行列,不过在凌二锄头眼里他与神仙无异罢了。
“凌二锄头次日便开始干活,他杀人,死人进地府路上被余鬼差拦截,余鬼差把鬼带到鬼市剥皮,鬼市的店家制成鬼皮灯笼......一条产业链顺势而成。”
【鬼民[喵喵咪]:卧槽!】
【鬼民[若隐若现的小魂]:卧槽!我我我我我终于知道为啥要提凌二锄头了!】
【鬼民[我与科举]:不过,卧槽,余鬼差的那个药是北地春吧?!】
【鬼民[春水饼子]:我鬼,禁品啊!】
【鬼民[铜币]:我鬼,犯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