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时满看着她煞有其事的模样,眼睑微微下垂,嘴角处勾起一抹笑。
她不提这个,他倒真忘了。
说起来,这还是他那好师傅害的。
“燕时满!拉住。”
殷知意借着长鞭的拉力,伸手去拉底下的人。
白皙的指节在视线里划过,燕时满没有迟疑的握了上去。
“呼!”
水面被破开,两人像刚从水里被打捞上来的活鱼。
殷知意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长吐了口气。
夏季的衣裙本就轻薄,沾水后紧紧贴在身上,将曲线展示得淋漓尽致。
燕时满目光划过少女盈盈一握的腰,不着痕迹的挪开视线。
一阵阴寒的风吹来,顿时地上的血块开始抖动起来。
“桀桀桀!”
“抓到你们了!”
那女鬼悬挂在房梁上,垂落一头染血的墨色长发。
看不见五官,只能听见桀桀的笑声和伸向殷知意面门的利爪。
燕时满早就注意到房梁上的那东西,原本可以用手上的剑去挡,却不知怎么,他选择伸手环住殷知意的腰,将她朝后带了下。
脑中有一瞬间的荒谬感。
须臾便被手中的软意填充。
好细。
比他预想的还细。
殷知意很配合的靠进燕时满怀里,主要是那女鬼爪子真的很长!
她没地方躲!
女鬼的手里提着几颗圆溜溜的头颅,殷知意记得这几张脸,是先前她见过的村民。
看来方才又有人进来了。
殷知意目光一凝,长鞭扬起,朝那女鬼的脸上去,直接绞去她半边脸的头发。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贱女人!”
“我的头发!”
女鬼伸手捂住自己受伤的头皮,尖利的黑色指甲流出鲜红的血。
殷知意冷哼:“是你的头发吗?你就鬼哭狼嚎的!”
果不其然,一抬头,那女鬼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只不过这张脸上再没有原先的可爱。
原本圆润的小脸此时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般,皮肉紧贴在骨骼上,显出几分可怖来。
“被发现了啊,可惜,迟了!”
那女鬼顶着离忧的脸,内里却早就换了芯子。
“你怎么做到的?”
居然就在她和男女主眼皮子底下将人夺舍了?实在是诡异。
明明先前她探查过,没有问题。
而白芷行也告诉她,将护心镜留给离忧防身,看这女鬼和这具身体的融合程度,不可能是这两天。
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
燕时满微微偏头就能看见怀中人的眉眼,听着她的心声,他眸中多了几分兴味。
殷知意目光中带着审视:“先前付林州说的那第二座祭坛,就是为你布的吧。”
“我们第一次见到离忧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她体内了。”
虽然是问句,但明显是肯定的语气。
这样就解释得通,为什么贺玺在来之前,付拥川就建了这个暗室,明显是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付林州明显是子承父业,在帮付拥川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
【听说,付拥川在收养离忧之前,死过一个女儿。】殷知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女鬼的笑声几乎要穿透两人的耳膜,她面容扭曲,几乎要撕裂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是又如何?”
“今天,你们都要死!”
“所有人,都是我的养料!”
地上陡然出现一个人黑色大洞,吞噬着周边的东西。
殷知意面色一变,没想到这鬼居能控制祭坛。
身体不受控的朝后倒去,她伸手将燕时满往上推,却没想到被一把拽进了怀中,瞬间鼻腔被一股清冷的松香填满。
两人朝后倒去。
须臾后,地面恢复如初。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鬼拖拽着手上的几颗圆滚滚的头,断口处是她撕咬出来的碎骨,她面上露出满意的笑。
下一秒,一脚踩扁了这几张讨人厌的脸。
“流云姐姐。”
一道虚弱的女声在女鬼的脑海中响起。
她身形骤然停顿一瞬,而后泄愤般将本就已经稀巴烂的那几张脸踩的血肉模糊。
“流云姐姐,我是离忧啊,你还记得我吗?”
女声及其虚弱,但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激动和期许。
“你怎么还没死!闭嘴,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女鬼撕扯自己的头发,头皮上流下一行血,看上去极为痛苦。
“流云姐姐!”离忧在识海内缩成一团,唇色死白。
“闭嘴!闭嘴!我不是她!不是她!”女鬼在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应激般开始嘶吼,整个祭坛开始发出整整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