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祝青山呆头鹅一样的表情,殷知意差点没憋住笑。
真好骗。
她心情很好的夸赞道:“祝青山,你今日换的这衣服颜色真衬你。”
白色,更像一只呆鹅了。
祝青山:?
殷知意刚离开,祝青山转身就被身边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他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燕……燕公子啊。”祝青山想起上次两人单独相处,他头皮一紧,上次他好像警告过他,让他离知意姐远一点?
燕时满警告的目光如有实质,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祝青山差点以为他要干点什么。
没想到他只是静静的扫视了他两遍,眼底还流露出些许不屑,祝青山甚至能清晰的读懂他说什么“就这?”。
然后,他就这么离开了。
就这么离开了。
祝青山心底骂了两句,死绿茶!真是有病!
刚刚可不是这副嘴脸。
他冷哼一声,又吐了两口气,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决定到时候一定要在知意姐面前多上上他的眼药。
-
晚间,厢房内,燕时满对着铜镜,慢条斯理的解开衣带。
他随手将月白长衫扔到旁边,眼神里满是冷意:“这么素的衣服,真不懂有什么好看的。”
然后又拎起墨色的寝衣:“太板正……”
绛红色的纱衣:“艳俗,真丑……”
……
挑挑拣拣,最后满地狼籍。
对着铜镜转了转,他将领口往下拉了拉,顺眼多了。
……
殷知意刚沐浴完,就听见了敲门声。
开门。
只见燕时满披着一袭雪白绸衣,局促的立在门前。
那衣服很薄,衣带松松垮垮的系着,领口大敞,露出大片如玉的肌肤,少年很少穿白色,这样倒是显得他身形更加单薄。
在夜色的映照下,倒显出几分孤零零的感觉。
“小姐,我害怕,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殷知意鬼使神差的就放他进来了。
进来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答应了什么。
燕时满说,他想起先前那段日子,睡觉就会做噩梦。
神情脆弱无助,是他先前从来没有露出过的样子。
看来他那师傅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阴影,看给孩子吓的,都不敢自己一个人睡了。
不过,殷知意也觉得这确实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要不是今天提到这个话题,他也不会想起伤心往事,她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色令智昏。
但,她也不是毫无原则的,燕时满毕竟是个男人,所以,他打地铺。
“你去搬你的被子来吧。”说着,她忍不住将目光落在燕时满身上,白色的丝质寝衣勾勒出完美的腰线,真是引人犯罪。
她心里谴责自己,怎么能在别人伤心的时候有这种龌龊的心思?
这和刚倾听完女朋友原生家庭的创伤,就立马发消息‘看看腿’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但是她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嘴:“那个,你这件寝衣……下次还是换一换吧。”
她又不是圣人,每当这种极品的身材摆在面前,眼睛就会有自己的想法。
燕时满嗓音微哑:“小姐不喜欢这件衣服吗?”
“那……那我脱掉。”
说着就直接上手开始解腰带。
殷知意瞪大了眼,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这样说了一句,燕时满居然就开始脱衣服了:“不是,我没有不喜欢……诶!等等!”
她无助的捂住双眼,眼睛从指缝中看见白花花的胸肌,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这一声在空旷的房间内显得极其明显。
尬尴,抠脚般的尴尬。
燕时满嘴角上扬,但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将衣服又拉了上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殷知意的错觉,相比先前扒衣服的迅速,穿衣服他开始慢条斯理起来,系腰带至少系了三分钟。
殷知意看的有点着急,她都想上手帮忙系。
突然,门口传来一道压的极低的声音。
“知意姐!”
祝青山知道燕时满就住在隔壁房间,过来的时候特地轻手轻脚,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他就是专门等晚上来告黑状的,嘻嘻,他实在是太聪明了。
还不等他笑完,踏过门槛,就见看见了屋内面对面的两人。
祝青山一眼就看见燕时满,他他他!居然在系腰带!
祝青山惊呆了。
他们这么快吗?
殷知意恰好回头,朝祝青山露出一个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好巧啊。”
毕竟,是谁被同一个人看见两次尴尬的场面,都笑不出来。
殷知意回头的瞬间,祝青山看见燕时满眼中那抹强烈的浓稠到化不开的占有欲,他心头狂跳。
先前被燕时满警告的时候,他确实有点害怕,但也就害怕了那一下,毕竟,他只以为燕时满是喜欢殷知意,误把他当情敌了,他以前也不是没也这样对过暗恋师姐的同门。
至于燕时满对他和对殷知意的两张面孔,他也能理解,毕竟在喜欢的人面前都这样。
但是绕是再喜欢,装到这种程度都不对吧!
就……很不正常的感觉。
他暗自思忖,最后下定决心,不管如何,他都要提前给知意姐提个醒,免得她被骗了。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提醒。
燕时满疑惑看着祝青山,问出的问题却很是犀利:“祝天师,方才为何把声音压的这般低?是怕被谁发现吗?”
祝青山被这眼神看的如芒在背,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我这不是怕知意姐休息了嘛,所以,声音小了点。”
“原来是这样啊。”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殷知意怕祝青山又要误会,连忙解释:“他晚上做噩梦,有点害怕,所以来我房里打地铺。”
这理由,原先听着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说出来解释给别人,殷知意总觉得有点敷衍。
果不其然,祝青山不相信。
她不知怎么,脑子一抽,就道:“不然你也过来,反正房间大。”
一瞬间两人都看向了她,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燕时满温和的脸色几乎挂不住:“不行。”
祝青山:“好啊好啊。”
燕时满强压下心中暴起的杀意,道:“祝天师,我是小姐的侍卫,保护小姐安全是我的职责,但你又是为何?”
祝青山一噎。
燕时满委屈的看着殷知意:“小姐是不信任我吗?”
最终,祝青山当然没有留下来。
而且,接下来连续几天,燕时满都住在她房里。
祝青山每次想单独找殷知意说些什么,燕时满就会委屈的贴上来,在祝青山开口之前拉走她。
连续几次,就算燕时满做的再隐晦,殷知意也察觉到了。
直到某一天早上,燕时满将一套鹅黄色的纱裙整齐叠放在殷知意的床头:“小姐,今日的衣服。”
她欲言又止。
她总觉得,燕时满最近对她的占有欲是不是有点太强了?
又或者是,他是不是太黏她了?
而且是那种潜移默化的,渗透进日常的那种。
先前他还只是管着她的一日三餐。
现在因为住在她房间,就连穿衣首饰,都已经给她安排上了。
而且,她最近发现,燕时满确实有钱,这几天他时不时就会出去,回来每每还会给她带一堆的漂亮衣裳、奇珍首饰、美味吃食还有防身用的符纸法器,总之,应有尽有。
殷知意虽然早就过了那种会为吃的玩的而激动的年纪,但是被别人惦记着带小礼物回来还是很开心的。
不过,她也知道,他出去之后带这些东西回来大概是在为自己的行踪打掩护。
他在找东西。
殷知意拿起一块桌上的点心,嚼吧嚼吧。
在找什么呢?是人,还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