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先看了看抽屉,又摸了摸凳子上有没有异物,紧接着又晃动了一下凳子,检查一下是否稳定。
“马上就要考试了,同学,快坐下。”监考老师已经到了。全班此时就盛夏一个人站在,格外突兀。
盛夏点点头,随即坐了下来。除了考号纸条号码被涂黑,没有其他的异常,看来只是想恶心一下自己。他下意识换了脚步重心,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起的大腿不小心摩擦到桌子底部,裤子似乎被粘稠的某物轻轻拉扯了一下,并不明显。
盛夏看老师已经走上了讲台,已经在整理试卷了。前后桌子之间的距离不算很近,但是也不足以让盛夏完全躬身进去查看,所以他伸出手在桌子底部探索试摸了摸,透明胶带的触感很明显,他找到翘角的地方用力一拽,撕拉一声,胶带连带着扯出了一大片白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他环视了考场,没有看见表现出异样的同学。看来不是这个考场的人放的。
盛夏没有作声,他清理好桌子底部那些东西,然后举手。
监考老师询问道:“有什么事情?”
盛夏道:“老师,我手机忘记放进书包了。”
老师点点头道:“行,你上来放一下。记得关机。”
盛夏走上讲台,找到自己的书包,把那东西都放了进去。
整个上午考试时间很紧促,两门下来,学生们都脑袋昏沉沉,中午休息时间很短暂就够勉强吃个午饭,基本上一考完教室都空了。
一个男生逆人流而上,确认四周没有人后,鬼鬼祟祟的进了教室。他熟门熟路的走到盛夏的桌子旁,蹲下看了眼桌子底部。东西不见了,他忍不住用在桌板下面摸了一圈又一圈。
“喂!找什么呢?是这个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回头看见盛夏站在教室后门,半身靠着门框,手指夹着一张破损的纸,就是盛夏从桌子底部撕下来的那张。
蹲着的男生脸色苍白,不应声而是直接站起了身,他低着脑袋想离开。
盛夏低头看着纸自顾自话道:“这年头栽赃嫁祸还用手抄,这不是留着给别人比对吗?”
男生猛的回头盯着盛夏,脸色难看,眼神阴冷。
盛夏当着男生的面撕掉了纸,淡然的说道:“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过节,但高考也就半年了,花费时间在这些无聊的事情,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重创别人,还不如多做几张卷子。”说完就随手把撕碎的纸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这种看起来像是高抬贵手的做派让人恶心,就像是讽刺打的他脸生疼。
“怯,高傲自大个什么劲呢?要没有顾文煜,你现在依旧是臭水沟的老鼠,学校里面谁待见你。”男生轻蔑的笑着,“就你的出生,和我不过是半斤八两,不,应该说我比你可好多了,起码我没多个作风不正的妹妹。”
最后这句作风不正,让人盛夏红了眼。
“啊,看来是顾文煜惹的债了。”盛夏说往前走了几步,这几步深的顾氏真传,走的漫不经心,但是颇具压力。男生忍不住往后移了了半步,“干什么?想动手。”
盛夏凑近道:“崇拜顾文煜?”
男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盛夏肯定道:“看来是喜欢顾文煜了。”
男生脸色顺便变得五彩缤纷,被说中心思的难看混合着暗恋的羞涩。
“顾文煜知道吗?”
男生移开了视线,默不作声。刚才的牙尖嘴利无影无踪。
盛夏笑了笑,“为什么不找顾文煜表白呢?哦,你应该连站在他面前都不太敢吧。是怕什么呢?即怕别人笑话你同性恋,又怕顾文煜对怀抱着满腔热爱的你露出漠视的表情,他根本看不见你吧。所以只敢躲在角落自怨自哀,埋怨顾文煜不回头看看你,不主动走近你,不伸手拯救你。最后开始怨恨一切和他靠近的人。你不会真的以为没有我,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就是你吧。你这种人才是下水道的老鼠。别在我面前表演小品了。谢谢,我没那个继续时间观影。”
盛夏伸出了手,拍了拍男生肩膀上不存在灰,在对方耳边低语道:“就继续在角落好好看着我怎么一步步走出深渊,走到阳光之下吧。”
男生面色卡白,他气到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一反驳。
“早上考的怎么样啊?”“别问,问就是不及格。”几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教室,看见教室有人,气氛有点凝重,到是没有多想,只是多看了几眼,然后找了到自己的位子准备趴下小睡一会儿。毕竟真正的高三生,谁有心情去管别人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破事。
两人同时收了声。
盛夏的手机突然响起,他低头看了眼,是顾文煜的电话。
两人站的很近,男生知道这是谁打来的,窘迫和愤恨两种情绪在他脸上飞舞。
盛夏说完该说的话,根本不想和对方过多接触,拿着手机走出了教室外,留下背后茹毛饮血般的仇恨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