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威胁不痛不痒。
贺余风越过男生,问他身旁的人,“人你带来的?”
同伴此时特想跟这个人划清界限,但为时已晚,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贺余风道:“处理不好,你以后也别来了。懂?”
“明白,明白。”同伴连声应到,死命的扣着男生的后腰,随着安保人员一起走了。闹剧很快就被平息,大家就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继续聊着八卦。
盛夏抬了抬肩膀。顾文煜已经抵在他肩膀上笑了很久了,盛夏无语,“你到底在笑什么?”
顾文煜两只手环住盛夏的腰,下巴搁在对方肩膀上,动作无比亲昵,“盛同学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这行为无疑是做实两人的关系,为流言蜚语盖章认证。在座的人都纷纷侧目,又怕引起顾文煜的不悦,很快的移走视线。
难怪汤萱茗敢这么明目张胆。世家继承人玩玩可以,认真了就上不了台面了。
贺余风和谢静对视一样,心照不宣。顾文煜就是故意的。
当他接受盛夏感情,直视自己感情,走出那一步的时候。他就没想过偷偷摸摸。
随着砰砰的几声响声,几束像流星的光束直射黑夜,绚烂点燃,漫天缤纷,绽放着刹那芳华,染红了正片天空,就像是带着火焰的大片蒲公英,最终似星星点点坠入凡间。
“开始了,快看。”“哇,真美。”
第一波烟花结束后,空闲了几秒,又是一阵噼里啪啦,这次冲上夜空的烟花先是往下蔓延着,光亮的丝线像是极其渴望吸收养分的树根,错综复杂的交织着。最后形成一个惊涛巨浪的海浪,让人惊叹连连。周围的人都拿着手机拍摄着,想永久的留住这场美景。
浪潮散去,留下的只有四个字,平安喜乐。
烟花对于盛夏的意义,从来不是艺术,更多是团圆,是一个日常都不会想起,但是每逢挂上红灯笼,贴上窗花和对联时,一定做的事情,是他们家固定的传统。也是他现在从未想过的奢望。
顾文煜总能给他,他最想要的。
烟花放了没几天,就到了大年三十。高三党就是要勤勤恳恳地坚持到最后一堂课。不用上晚自习,已经是放的最长的假期了。
“高三了,没有大年初一。多学一天就比别人多一份保障。明天我要准时看见大家来学校。”班主任对着已经心不在焉的学生继续苦口婆心的洗脑。
放学那个时间,校门口挤的水泄不通。每个家长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凑着脑袋往前面校门内看着,一声声‘宝贝’‘宝宝’叫喊声,一声声‘别这样子喊我’的回应,在学校门口不知疲惫的上演着。
“走了,兄弟姐妹们,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班长高喊了两句,就消失在教室门口了。
王泽愤愤不平:“为什么今天我值日,我爸妈都到门口了,我靠。”
盛夏淡淡道:“你走吧,我帮你值日。”
王泽看了看左铭,迷惑道:“我刚才是幻听了吗?”
盛夏继续看着手中的书,“不用就算了。”
“不不不不不,您老的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这儿以水代酒,先干为尽。祝您今晚吃好喝好,新年好。”说完仰头抽了剩下的大半瓶矿泉水,然后立马收拾书包,胖墩墩的身躯灵活的游走在同学之间,消失在人群中。
顾文煜收拾好东西,手机准时响了,他接通了后,说了句嗯,就挂掉了电话。这大年三十,盛夏应该是不用打工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气定神闲,还有心情帮王泽值日。
“今天不去陪盛雪?”顾文煜问了句。
“嗯,要去的,疗养院要换班交接,要七点半才能探视。”盛夏继续做着手中的题。
“晚上准备吃什么?”顾文煜继续问道。
盛夏想了想,道:“等会晚点打包点晚饭,带去跟小雪一起吃。”
“行,你搞完了就自己回家。我估计要到初四才能回家睡。我先走了,手机联系。”顾文煜说完站起了身。
盛夏觉得头顶上被压了一下,力道离开的时候,一个东西顺着他的脑袋往下滑落,啪嗒一声落在了卷子上,是一颗咖啡糖。
等班上人走的差不多,盛夏收拾好黑板,扫了个地,倒了垃圾。收拾利落后,走出了教室,刚到走廊,就发现教室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跟上次鹅毛大雪不同,这次就是点点雪花飘落着,落地就化,消纵即逝。
他把拉链拉到顶,带着帽子,走出了校门口。
七点是第一波团圆饭正热闹的时候,他路过街边的饭店时,落地窗映出人们微红着谈笑欢声的脸。街边店铺都挂上了红灯笼,热闹非凡。路灯下也挂上了中国结,但在这夜深人静小马路上,显得有点阴间。他快两步走上到了公交车站,没多少人搭车。
过年,热闹的是家里,安静的是城市。
零零散散的人群站在公交车站,以往都快站不下的车站,如今显得空荡荡。十五分钟后,公交车缓缓进站,他上了车,刷了卡。
公交司机突然笑说道:“除夕快乐。”
盛夏看了他一眼,司机温暖的笑着,但是眼神的落寞是只有失去过亲人的才能明白。盛夏掏了掏自己的书包,没什么好东西,就一个苹果,他刷卡器处绕过挡板滚到了司机的驾驶台。
司机大叔连忙摆手,“不用,你这孩子自己留着吃。我不饿。”
盛夏笑笑道:“提前拜年了,叔叔。新的一年要平平安安。”
司机师傅摸了摸胸前挂着的生肖牌,说了句:“你也要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