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卡利斯塔拖上楼梯,加上这一折腾倒是耗尽了西里斯的气力,他喘着气陷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中。
这间屋子,他已经记不清是属于谁了,纳西莎?雷古勒斯?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药大师,你知道吗?连斯内普都比不上我。”
卡利斯塔说话时无意识用牙齿碾着下唇,随后三两下踢开凉鞋,踩在柔软地毯的圆心转了个圈,“我有财富、权力、名声。人们喜欢我,崇拜我,爱我。”
很可惜她今天没有穿裙子,不然这场醉酒的白日梦会更加熠熠生辉。
刹那,她停下来——目光炯炯,毫不畏惧地注视着那双比自己年长十几年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在所有的棋局中,卡利斯塔永远执白先行。她不抗拒自己的情感,也乐于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何尝不是一种努力。
西里斯忽然觉得被这双浅蓝色直视得喉头发紧,就像第一次骑光轮1001时被上升气流撞到肋骨,让心因为危机而悸动,比任何夸张的赞美都要真实。
却别开脸,“什么?”
“…怀有彻底的忠心和敬爱是应该的,知道吗?”卡利斯塔像只幽灵飘到西里斯跟前,用虎口卡在他嘴唇下面的塌陷中,笑得恶劣,像这样就能给他套上止咬器。
西里斯后槽牙无意识咬住了口腔内壁,不过女孩的手不能完全到达他的下颚线,于是这个充满掌控欲的姿势因体型差显得稚气可笑。
他暗自腹诽:现在的小孩成天看些什么情爱小说...
1974年,女孩追求他的方式青涩且无趣,所以他倒不如追随好兄弟的步子,在城堡里闹个翻天覆地,成天成夜不停歇,也不愿意坐在帕笛芙夫人茶馆品尝那些甜到发腻的奶油蛋糕和酸涩的果茶。
他独自摇摇头...或许是自己太落伍了。
但这样的耍酒疯尚且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更像是猫狸子玩闹时用肉垫挠人脸,并且非常贴心地收住了利刃。
总比某些人无法无天,怨天喊地的要收敛许多。
他离开了,轻轻带上门。
...
被被褥包裹得像一条毛毛虫的女孩发出晨起的哼唧声,她嗅到了陌生的味道,像腐烂的木头,于是猛地掀开——
窗帘合拢,四周昏暗,她只身被褪色的墨绿床幔罩住,唯有仿佛从坟墓里挖出来的壁灯在墙面上投下弱光。
之后是头痛袭来,卡利斯塔只记得自己好像喝了很多酒,然后.…..女孩们让她去搭讪一个男人,之后记忆就断片了。
她推开房间门,又是这条走廊。
薄薄的帘子被微风吹起,空气中是汽车尾气的味道。
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中有微小的尘埃在浮动,卡利斯塔觉得自己依旧在做梦,因为伦敦不可能出现这么晴朗的天气,她跑下楼去。
餐厅内只有两个人,桌上却是三份早餐。
那个老当益壮的家庭小精灵嘴里骂骂咧咧地呈上食物,但显然二人已经对口头上的咒骂无比熟悉了。
西里斯坐在主位,将预言家日报摊开在桌上...几秒钟之后他脸色便由晴转阴。
哈利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问:“我们有客人吗?”
正巧卡利斯塔此时如鬼魅般闪现在门口。
他叉子上的煎蛋"啪嗒"落在盘子里,“梅林!卡利斯塔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卡利斯塔阴沉沉地望向了坐在主位的犯罪嫌疑人,好像在期待一个合理的故事。
别告诉她是西里斯·布莱克把她捡回来的,别别别...
西里斯收下兴师问罪的目光,只是平静地咽下咖啡,抖了下报纸,装作无辜的模样,“我没被感谢还要遭受白眼,这不公平吧。”
他坏笑,露出犬齿的一线洁白,“你口中的人鱼是什么意思?因为我没有长一条鱼尾巴所以让你失望了吗?”
卡利斯塔脑中警铃作响,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个愚蠢的梦...这一来,反而自己先失了分寸,“呃,不是,那个...”她手足无措了。
“你在酒馆和一群麻瓜喝醉了,然后被我带回来,就这么简单。”西里斯好像更加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了,似乎是回忆到了一个精彩部分,“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是怎么站在沙发上发酒疯的,我也可以告诉你详情。”
哈利的热牛奶呛进气管,发出连连的咳嗽声,“什么?卡利斯塔你...”
“不,不用了。”她讪讪地在他右侧坐下——这些不堪的回忆还是留在昨天最好。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奥林现在应该要把整个街区翻个底朝天了,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脏又奔跑起来。
奥林会怎么做?直接杀到木兰花新月街,还是把迈尔斯揪出来死缠烂打——两种结局都走不通。
“那你为什么这么碰巧在那?”卡利斯塔无意识地碎碎念着,“奥林和迈尔斯要担心坏了...”
“工作上的事情,这与你无关。”西里斯不掺杂情绪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冷冷,“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处于什么境地,还有力气担心别人,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