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传来,独留玄堰的无地自容。
江陵城的夜幕降临。
窗外,荷花池波光粼粼,清香馥郁。
屋内烛火摇曳,沈寒川慢慢的扶床坐了起来,他抬眼望向窗外星光点点,璀璨夺目。
分明都是同一片天,但为何与隐阳大不相同?
不觉间,黑袍少年的清朗嗓音也响了起来。
“皓月千里,你不觉与你我相见那日很像吗?”玄堰抬头望窗外。
话音刚落,沈寒川便忆起数月前两人初次见面的刀剑相向,他们在屋檐上打斗。
饮了几坛子酒,还劈了玄氏祠堂的牌匾。
最后的结果就是,玄冥修好了牌匾而他们吃了鞭子,跪了一天一夜…
沈寒川从未想过,离开隐阳会有这样的遭遇,还真的当真有趣。
“那天,也同今日一般月朗风清。”沈寒川淡道。
四周出奇的静了下来,他却再次想到那天与凶尸缠斗,天昏地暗。
尸臭味将口鼻塞住,暗红潮湿的血溅在他白洁的衣衫上。
郎嵘的浑浊眼眸中闪烁微光,四肢被血线缝制,青紫的皮肉下趟出血水来…
一霎那,沈寒川顿时猛的睁开双眸。
不顾身体之上的疼痛在衣衫中来回摸索,那时他藏在衣袖中的符咒。
可倘若符咒让他人发现…也不知会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来。
沈寒川越想越后怕,声响引起了玄堰的注意,少年目光传来可询问了几句,沈寒川都没有听清只是一股脑的寻着。
他未寻到,沈寒川叹了口气无奈的倚在床沿,昏黑笼罩住他单薄的身形。
他扭过头去,却撞进玄堰探究的双眼。
沈寒川一愣再次垂下眸子,他知晓仙门百家与魔族的势不两立,可倘若让玄氏一族也被牵连反倒得不偿失。
堂堂神都一族的前家主,却被歹人炼制成凶尸。
自然非比寻常…
“怎么了?看你像有心事?”玄堰拆下层层叠叠的绷带,坐在沈寒川床边。
那探究的目光如炬般直视着沈寒川。
月下皓月映着白衣少年散落的青丝,那双漆黑的眸子与玄堰相视着。
“寒梅花妖如何了?”沈寒川蹙起眉看向玄堰。
少年斟酌片刻道:“我兄长去雾城折了一枝梅花,那株花折下后结界消散。其实在很多年前西陵将军就已经死了,尸骨埋在寒梅树下。”玄堰想了一下不解的看向沈寒川又道:“真是奇了,分明雾城万花齐放。寒梅格外多,可他却偏偏挑了枝又瘦又小的。”
探究的目光终究还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玄堰的不解。
黑袍少年饮下乌黑的药汁眉目狰狞道:“昨日,在郎嵘尸身上有发现异端吗?”
沈寒川扭过头,瞥了一眼玄堰轻摇头又道:“ 唯一奇的,不该是昨晚,竟与数大家族子弟照面。”
八大家族表面功夫极为客气,可一旦在背地。
小辈们之间交锋激烈,其中江陵玄氏与神都郎氏最为不合。玄堰也觉得颇奇,随即不在说话。打量起那厚重的罗盘,他用手指疑惑的转着指针。
几缕皎洁月色,映在沈寒川沁了汗的手心,他手心中一张老旧的发黄的血纸,被攥的极为紧。
那纸张上,暗淡的血写下了看不懂的符咒。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