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长流,柳叶青青。
杨柳迎风而起,清风拂面柳叶的微甜在鼻尖绕了又绕。
沈寒川伸手接住一片漫天飞舞中的嫩柳,白玉般的指尖轻轻划过那春色。
“…应当是初二了……”
话落,他雪白衣衫随风而起,鸦羽色长发飘散。
…生辰…
沈寒川已然记不清是第几个年头了,他在飘摇中逃了一年又一年,逃到遍体鳞伤逃到白骨凄凄之地,日日与尸骨作伴。
幼时似乎每年他都极为期待这天,只有这日子他才能好好放纵一回……
他自幼挑嘴,什么都不爱吃偏偏喜欢甜到牙腻的糖,可现如今在吃下甜到发腻的糖却满口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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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我想吃糖。”
年幼的沈寒川紧抱住白衣少女的腿,少女将他一把抱起来,抱在怀里笑道:“好,我带你去买。”
两个人皆是孩子,沈寒月头上还扎着小辫子,两只团子在杨柳青青的江水岸边走着。
沈寒川早早就好奇着城南小铺子的饴糖,总是个老头扛着个大木头桶子,在热乎乎白花花的布下藏着,用筷子搅起来就会变白。
他好奇这糖的味道,可上次吃时还是在大年那天他偷偷在供灶王爷的桌上偷吃了一块。
被娘亲毒打了一顿,至于味道在他小小的,无忧无虑的脑袋里自然是想不起来了。
“阿姐,饴糖到底是什么滋味啊?”
他抬起格外秀气的脸蛋,一双闪亮亮的眼紧紧粘在沈寒月的脸上,扯着少女的衣袖奶声奶气的说着。
沈寒月不易察觉的心软,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将早上侍女梳的头发给他揉的一团乱才继续道:“很甜,还会粘住牙齿”
沈寒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乱蓬蓬的小脑袋,两人穿梭在人山人海的集市上,他下意识的拉紧了身旁人的手。
来时天边已然有些微微泛黄,但雪白的云彩还在天边飘着,夹杂着些许屋檐上冒出的滚滚浓烟,窄窄的巷子中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