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人还挺好,卡没推销出去,还是给找了个超大号的塑料袋,把买的粮啊窝啊盆啊一股脑全装了进去。乔新霁扛着一大包东西进小区,感觉这场面似乎只在火车站见过。
上次乔新霁是在小区大门那边的路看见乔隆和白闵的,这几次都不从那过,拐进楼前面的路上时,他后脑勺直发紧,男人的第七感告诉他,有人在看他。
乔新霁没转头,借着背上一大包东西的掩护,一缩脖子钻进楼道飞快地打开门进去。
文归舟站在卧室门前,听见声音抬头朝他看了一眼,目光很冷,脸也冷。
乔新霁一怔,好像出去前还不是这副表情...
“买回来了,”他把东西放下,“猫窝放阳台还是放哪?”
文归舟像是没听见他说话,还一直看着大门的方向。
“刚才...”乔新霁顿了顿,才问:“有人来了?”
还是没反应。
“嘿!”乔新霁挡在他和门之间,晃晃手,“怎么了?”
文归舟的视线终于转移,先在乔新霁身上短暂停留一秒,而后又移了出去,看上去心情很不好,虽然乔新霁就没见过他心情好的时候,但那最多也只是冷漠,而现在是厌恶是憎恨,是恨不得去死才能解气。
乔新霁明白了,来的不是他父母,要找的人是文归舟。
东西随便地摆在了客厅一角,文归舟关门前把猫放了出来,小猫先是愣愣地后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喵喵地去找乔新霁。
乔新霁把猫安顿完倒在沙发上,突然记起上次文峰和文归云过来,文峰就坐在这个位置,文归云姐弟在房间,他一进去就察觉到文峰温和的面容下,带着难以忽视的压迫感,他三人之间氛围,甚至让只是经过的乔新霁都窒息。
乔新霁有一种直觉,文峰一家的事,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也绝不是外人眼中弑父那么简单。
“走了,放水。”
吃过早饭,乔新霁趴窗户上朝外看了看,阳光还没照到长廊,麻将桌还没人,几个碎嘴子不在,正是放水的好时候。
晒不到太阳,小广场还是有点阴凉,乔新霁没进长廊坐下,慢慢跟在小狗后边溜达,余光就见有人快步朝自己而来。乔新霁头皮一炸,猛地扭头看去,文归云。
“能坐着说两句吗?”文归舟走到他身边,小声问。
乔新霁说:“去哪?”
“你吃过早饭了吗?小区后门有早餐店。”
乔新霁刚吃过,只要了碗豆浆,文归云又点了一笼小笼包,朝乔新霁面前推推,“小舟也爱吃小笼包。”
俩人坐在早餐店支在路边的小桌子边,天冷,人都愿意挤在店面里,旁边其他小桌子都空着。乔新霁摸摸腿底下的狗头,说:“什么事?”
文归云淡淡地笑了一下,但是很真诚,“看着你应该和小舟差不多大吧。”
乔新霁看了她一眼,“我比他大三岁。”
文归云问:“还在读书吗?”
乔新霁说:“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
“你能劝劝小舟吗?”
乔新霁直觉成真,语气略微无奈:“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我和他不熟,而且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只是一个租客,过不了多久就会搬走。”
文归云问:“那你房子找的怎么样了?”
“还在找,因为我养狗,条件就多些。”
文归云点点头没再问,盯着桌沿儿突然说起了往事:“小舟四岁的时候我妈妈就去世了,为了弥补小舟,我恨不得把心挖个洞把他放进去,小舟也争气,又乖又听话,成绩也很好。后来有一天就变了,从那之后他不愿意和我们说话,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问了他很多次到底怎么了,但是他每次都把我赶出房间,我送进去的饭他一口都不吃,他变得冷冰冰的,也离家出走过很多次,后来...我们就是在这才找到他。”
她停了会儿,带着点鼻音继续说:“但是我看得出来,小舟和你在一起时不一样,小舟桌上那碗肉是你做的吧,门他一个人也修不好,养了猫,还给猫买了很多东西,之前小舟从来不会做这些。所以我求你去劝劝小舟,你说的他说不定会听。”
乔新霁问:“昨天是你去了是吗?然后你今天一直等我出门。”
文归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抬起头看着乔新霁:“求你去劝劝小舟,让他跟我们回家吧,他的人生只不过才刚刚开始,他那么喜欢读书,他还可以继续上学。”
乔新霁也看着她,发现俩人的眼睛很像:“我记得你去便利店的那天晚上,你和我说过你对不起他,他不愿意看见你,你也只是从我这侧面打听情况。那时候你似乎对于文归舟住在这没什么异议,为什么现在又一直要让他回去?昨天你怎么进去的,大门不是换了新锁吗?”
文归云一下子瞪圆了眼,吃惊地说:“换锁?什么时候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