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归舟掀开被子下了床,扯开窗帘,窗外雪花飘飘荡荡,窗沿儿上的小雪人被淹没成了四不像的葫芦。
站客厅擦头的乔新霁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忘记买了什么。
“帅哥,”导购员洋溢着公式化的笑容,“羽绒服在这个区域,您穿的话我推荐这款。”
乔新霁看着导购员说的那款短款羽绒服,摇摇头,“不是我穿,有没有长点的?”
“请问他身高体重多少?”导购员问。
乔新霁想了想,“身高,175朝上一点吧,体重,55kg左右。”
“那这款,”导购员指着另一件,“这款他穿到膝盖上面。”
乔新霁摇摇头,“短。”
“那这件呢?”导购员问,“到膝盖下面一点。”
乔新霁还是不满意,“有没有到小腿下面的,最好盖到脚踝?”
最后导购员又推荐了帽子围巾手套雪地靴,乔新霁大包小包出了店。
刚坐进车里,手机响了,乔新霁把东西往旁边一放,接起了电话。
“喂,”曹秋上来就哭天喊地,“你他妈倒是接阿姨的电话啊,你一个电话不接,阿姨一直往我这打,还非要叫你接电话,我马上就包不住馅了。”
“没事,”乔新霁捏了捏眉心,“下次你别接了,我会和她说清楚。”
乔新霁手机上几十个未接来电和数不清的信息,全是来自白闵,他有些烦躁地呼口气,明明和她说了一个星期之后会回去,却还要不停地联系自己。
“你到底在哪啊?”曹秋好奇到爆炸,在床上抓耳挠腮,“你就告诉我吧。”
车行驶的很慢,窗外的景物缓缓后退,乔新霁头往后仰着靠上椅背,“在原来租房子的地方,你去过。”
“那儿?”曹秋有些懵,“你不是搬回家了吗,又去那儿干什么,谁病了让你去那儿照顾?”
“你见过。”乔新霁说。
“谁啊?”曹秋想了想,“我见过谁啊?卧槽,他?别和我说是你前房东?!”
乔新霁笑了笑,“聪明。”
“你去照顾他干什么?他怎么了?”曹秋连珠炮似的,“他不是个男人吗?就因为不收你房租你就没节操了?”
“滚,”乔新霁骂了声,“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为什么去他那儿啊?”曹秋喊一嗓子,“去一个男人那儿?”
手机里边的声音几乎冲破手机萦绕在整个车厢,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一眼,乔新霁调整了下坐姿,“到时候再和你说,挂了。”
车开到小区后门,乔新霁关上车门,见奶茶店老板正和他儿子放烟花。
“看招。”老板冲这边扔个摔炮,扔雪窝里了,没响。
“爸爸你真垃圾。”他儿子手里捏个燃烧的小呲花,吐槽一声。
老板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小垃圾,玩你的去。”
乔新霁拎着东西过了马路,没理老板,冲小男孩说:“哇,手里是什么啊,真好看。”
“这个?”小男孩晃晃手,“呲花,不会响,点了就这样闪亮亮的。”
小男孩抽出一把给他,“给你,拿着玩儿吧。”还贴心地从兜里摸出个打火机一块送给他。
乔新霁达成目的,“哇,谢谢。”
老板啧一声,“儿子,我对你以后没有一点信心,你这样如何能继承我的衣钵,到时候天天免费送奶茶是不是。”
“来,”乔新霁从兜里摸出个红包,“新年快乐。”
小男孩没接,看着他爸爸。
“要,”老板下巴一扬,“不然来免费进货了。”
小男孩收下,说了声谢谢,跑店里又拿出来几盒送给他。
乔新霁拎着烟花开门,刚走到客厅,就闻到屋子里一股冷冽的气息,他站卧室门口差点想抖一抖,他还以为自己站在敞开门的冰箱前边儿了。
文归舟老老实实坐在电脑前,听见声音转过头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
乔新霁瞥一眼已经关严实的窗户,“晚上喝牛肉汤。”
他把打包带回来的牛肉汤简单开火一热,不到五分钟一人就捧上了一碗热乎的汤,雾气缭绕终于驱散了点屋子里的寒气。
乔新霁把碗放下,往窗外看了看,天已经到了他满意的黑度,还停了雪。
“要出去放烟花吗?”
文归舟顿了顿,点点头,回房间拉开衣柜找衣服,乔新霁把沙发上的衣服拎过去,“穿这个。”
文归舟视线在纸袋上停留几秒,“这...”
乔新霁把袋子往他手上一塞,就往外跑,“我在客厅等你。”
他怕文归舟说这多少钱,我转你。
乔新霁装好烟花,听着房间窸窸窣窣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文归舟希希哗哗出来了,仿佛身上裹了床羽绒被。
看着他有点郁闷的小表情,乔新霁翘了翘嘴角,“正合适。”
文归舟看着他,“退了。”
“不退,”乔新霁过去拿过围巾往他已经消失的脖子上一缠,又把带着个大大毛球的毛线帽套人脑袋上,退后两步打量一番,最后很愉悦地说:“走吧,放烟花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