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心猛然跳动一下,他不可置信地屏住呼吸,是的,是,是有人在敲门,是他吗?可是,可是,他为什么又来,他怎么这么傻。
“开门!你他妈的,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你看看你把我好兄弟害成什么样了!”
文归舟一愣,是一道陌生的男声。
曹秋手脚并用恨不得锤烂这扇门,竟然敢这么对待完他的好兄弟之后一声不吭,“开门!开门!开——”曹秋手一下锤了个空,在看到文归舟之后,一肚子骂人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上次元旦他见到的文归舟,已经很瘦了,瘦削的骨架摇摇摆摆撑起衣服,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文归舟消瘦的吓人,面色惨白,两颊凹陷,一张脸被两只眼睛占去大半。
曹秋咽口唾沫,担心道:“你...没事吧?”
文归舟扶着门,迟滞的大脑慢慢记起了眼前的人,他一张嘴声音嘶哑生涩,“你...有什么事?”
“你真没事?”曹秋只以为是自己的好兄弟被甩了,但是看文归舟这样,明明是被拆散的一对鸳鸳,为好兄弟讨公道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曹秋只能叹口气道:“他脖子被抹了。”
文归舟慢慢接受信息处理信息,在得到曹秋口中的那个“他”是谁时,他双目一黑瘫倒在地,剧烈耳鸣起来,他双手死死拽着衣领,大口大口喘气。
曹秋吓一跳,赶紧冲进去扶起人,“你怎么了?!他没事,脖子被划了一道伤口,就是心伤太深而已,喂,你听见了吗?”
对于曹秋说的话,文归舟听不见也看不见,他整个人如同陷入梦魇般,曹秋又按人中又掐指尖,眼见毫无反应他急的直拍脑袋,摸出手机就给乔新霁拨了一个电话,等到拨出去的时候,又觉得是不是应该先打120,想挂断重拨,电话已经接通。
乔新霁颓废沙哑声音从那边传来,“喂,什么事?”
“我、他听不见我说话怎么办?”曹秋心急如焚,“他一听你被抹了脖子,就突然倒了,我叫他他也听不见,怎么办怎么办?”
“什...”乔新霁愣了愣,立马道:“人晕倒了?你在哪?给我打什么电话,赶紧送医院!”
手机里一阵叮叮哐哐的动静,曹秋两头着急,手指慌乱中戳上免提,“没晕没晕,就是像发癔症一样,之前有没有这样,你知不知道怎么办?”
“送医院!送医院!”乔新霁几乎怒吼出来,脖子青筋直爆,刚缝合上的伤口被挣的鲜血洇透纱布,他几步出了医院跑上大马路拦车。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慌别慌,我现在就去。”曹秋正要抱起文归舟,一把被人夺去了手机,文归舟声音颤抖,轻轻试探着“喂”了一声。
乔新霁身上冒着血像个疯子一样站在医院门口,根本没有车愿意拉他,他快急疯了,不管红灯绿灯就往路对面冲,激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刹车声和鸣笛声,“我现在就去,你——”
“喂,...是你吗?”
乔新霁猛地立在原地,眼眶不自觉酸涩起来,他放缓声音:“是我,你还好吗,让曹秋送你来医院看看。”
“你没事吧?”文归舟攥着手机的骨节发白,语调带着他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栗。
是,是他的声音。
“我没事,你让曹秋送你来医院看看,好吗?”
文归舟却直接把手机挂断塞到曹秋手里,“你走吧。”
“……啊?”曹秋搔搔后脑勺,明明刚才还吓得魂不附体,听见乔新霁声音后抖的不像话,现在又让他走,他搞不明白这人,明明就是心里有自己的好兄弟,为什么还要推开人。
文归舟站起来,手撑着门居高临下地看着曹秋,又变成了他第一次看见的那副模样,“出去。”
“不是,你就不担心他伤成什么样儿了吗?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受伤吗?”
“不想知道,”文归舟手指紧紧扣着门板,“和我...没关系。”
“狗屁!”曹秋怒道,“怎么和你没关系,和你最有关系!你知道他妈为什么这么逼他吗,你知道是因为谁打的电话吗,是你爸,你爸说乔新霁缠着他儿子,乔新霁他妈拿刀以死威胁乔新霁去相亲,乔新霁宁愿去死也不去相亲,这都是因为谁啊?这都是为了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