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就如你所愿。”说完,向阿婆便开始挑选纹样,首先她选了名为“单八勾”的纹样。
杨雀华听到这个熟悉的纹样名字后,迅速铺开草纸,拿起毛笔,先是轻轻蘸墨,随后在调色盘中仔细调和颜色,眼神专注而认真,随后一个单八勾纹样出现在纸面上。
看了纸面上一模一样的纹样,向阿婆正色道:“勉强及格。”但随后她话锋一转说道:“接下来我要动真格了。”
“画出第十五页第二排中间第三个纹样!”
向阿婆笑得得意,像是笃定了杨雀华画不出来,她说道:“你若能画出来,别说只是送你看了,我的东西全交给你。”
记名字画出纹样虽说有些难度,但并不是办不到,但要是记位置画出纹样那可是天方夜谭了。
杨雀华等的就是这句话!!
闻言她微微眯起双眸,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抹得逞后的狡黠笑意,又马上收敛了笑意皱着眉说道:“好!我暂且一试!”
只见她落下毛笔,开始勾勒线条,时而停顿,似是在思索纹样的细节,时而笔锋一转,行云流水般地挥毫泼墨。
随着一笔一划的落下,纸上的纹样逐渐成型,不过须臾,纹样已精准无误地呈现在纸上,无论是线条的粗细、弧度,还是色彩,都与原纹样分毫不差!
向阿婆的眼中瞬间被震惊与赞赏填满,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她缓缓走上前,围着杨雀华转了一圈,紧紧盯着杨雀华,目光如炬似是要将杨雀华看穿一般。
杨雀华气定神闲地开口:“您还可以再抽几个。”
向阿婆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说话算话。”
说完,向阿婆转身走到屋内的一个柜子前,打开柜门,从中取出一个上着黄铜锁的乌木匣子。
这么多年的心血哪是能轻易割舍的,背对着杨雀华,向阿婆将木匣子摸了又摸,低垂着眼睛,眼中全是不舍。
“其实我骗了您。”瞧着阿婆落寞的背影,杨雀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真相:“这集子并不是我抄写的,这集子是我看了师傅的纹样集子后默画出来的。”
所以说不论向阿婆如何刁难,只要是基于这本纹样集子,她杨雀华必赢这个赌约。
向阿婆大笑出声,她转头看向杨雀华,眼中满是欣赏:“能短时间默画出这本集子,小阿妹你可是过目不忘的天才啊。”而且也非常聪明,知道先引她咬钩,进她这个必赢的赌局。
有勇有谋,天赋惊人,绝非庸才。欣慰地对着她看了看,向阿婆心中那些不舍尽数散去,有这样的后继人,何愁西兰卡普的前路?
“您过奖了,我只是对记忆这些纹样有些小聪明罢了。”
“别觉得你对不住我,如此天赋又这般刻苦,我的毕生心血就该托付给你这样的孩子。”
向阿婆双手捧着匣子,走到杨雀华面前,声音略带沙哑却无比郑重:“小阿妹,这匣子里面的纹样,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莫要辜负了我的这份信任!”
杨雀华伸出双手虔诚接过匣子,点了点头,心中也燃起了无穷无尽的烈火,这一世,师门还未覆灭,她并不是像前世那样一个人支撑着门庭,今生她定要领着其他织女让她毕兹卡人的西兰卡普扬名天下!
此时,窗外的阳光似乎也明亮了几分,透过木雕花的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这一场传承之约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向阿婆笑了起来,锋利的皱纹也被笑意抚平了沟壑,她的眼中满是对杨雀华的信任和希冀。
阳光勾勒出杨雀华的轮廓,她的眼睛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坚信着,只要她努力在西兰卡普织锦这条道路奔跑,所有的阻碍都会被她打倒。
总有一天,她会让西兰卡普织锦也卖的上价,不再是过时的土衣土布,走出辰山,乃至武陵,让天下人都认识西兰卡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