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广垣此刻最需要的,就是自己的关心和陪伴。
虽然与广垣还没确定关系,但是自己喜欢广垣是真,这一去,帮帮忙也好。想到这,陈楚宁立刻起身收拾,准备跟爸妈一起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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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楚宁一家赶到了医院时,广垣看起来着实有点内外交困的模样,对比之前见面多了些许潦草,而且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忙着去与医生沟通,全然没有心思与她寒暄。
情况比她想得严重一些。
不过陈楚宁倒是觉得这般的广垣更加接了地气,心中庆幸自己今日装扮素净了一些,一改往日见面时的精致,眉目间清淡颜色,梳了个高高的马尾,毫不突兀。
心中有点暗喜,不过自己既然来了,当然是要帮忙为主,她也剔透,看着广垣应该是没有多余精力应对自己,便打算从“婆婆”这个角色着手,去跟广垣妈妈寒暄。
维执病来得汹涌,医生不可能承诺任何,只能将掌握的情况实时、准确的告知家属。
可维执的家属又不在现场,医院已经开了绿色通道,这种情况,不管广垣怎么解释,医院仍是坚持,要他们抓紧时间联系家属。
此时广垣不论在外人看来与维执关系有多好,或是他自己无法言说的某种关系,统统在这时候派不上用场。
法律上,只有亲属签字才可以,如果涉及到手术,最起码也要电话沟通才可以有下一步,他广垣,不是这规定中的人。
门内的维执情况变化莫测,门外的广垣,束手无策。
广垣心里最清楚,维执已经很久没有跟他的亲戚们联系过了。
亲情在维执这,就像是一条红线,即便在他们俩之间也很少触碰。
这几年疫情连着疫情,却也成了维执不回家的理由。
可广垣其实看到过,过年时,维执姑姑给他发微信或者打电话,维执每次都是很客气又礼貌的像一个小辈一样恭敬拜年,还会给表妹表弟们发上几个大红包。
维执却从来没有提过回家的事。
即便是去给父母扫墓也没有过。
维执不是一个完人,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不说,广垣也未曾问过。
广垣狠狠握着手机,心中各种懊悔、恼怒、焦虑等等情绪笼着他,他心想着如果可以,命都可以给维执。
但如今,仅仅是知情权,他都不是排在首位的人。
更不要说签什么字。
即便是他能,父母也不能同意。
广垣自信,从小自己总是能毫不费力在各个方面夺得头筹,毕业工作后经过时间的打磨,他自认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可在心爱的人经历这种时刻的时候,他发现对身边最应该关心的人,他付出的真挚却寥寥几分。
稳稳心神。
广垣在心态崩溃的边缘,努力找回了自己正向的情绪,知道这时候不是自责的时候,还是要联系维执的家人最重要。
第一个想到要联系的人就是维执的叔叔。
维执小的时候爸妈不在身边,他和叔叔婶婶在一起生活,只是维执基本上不怎么提到这段亲情。广垣以为自己是维执最亲近的人足够了解他,但是翻遍了维执的手机通讯录和微信联系人,竟然没有找到叔叔一家的联系方式。
这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广垣全然不知,现在想来,他们这段爱情,自己好像真的从未想要深入了解过维执。
好在是思忖中,广垣看到了维执备注姑姑的联系人,没犹豫,直接起身去找医生,当面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以后,对面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声音中带了丝惊喜:“喂,策策......”
广垣愣了一下,听着陌生的名字,以为是自己打错了,问道:“抱歉打扰,您好,请问您是丁维执的姑姑吗?”
“嗯?嗯嗯,对,我是。”姑姑那边也顿了一下,随即语气中掺了点防备,答道。
得到肯定的答案,广垣心落了下来,也顾不上寒暄解释,直奔主题说明来意。
听了个描述,没等广垣再细说自报家门,维执姑姑打断了他,说话间已经带了十成的慌乱,声音中带了哭腔的哀求道:
“策策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弟弟弟媳说走就走一句话都没留下,可他们就这一个儿子,求求你们!一定要帮帮他!救救他!能不能把电话给医生,让我跟医生说说,求求了,这孩子还有心结,要是让他这么走了,我以后怎么跟他爸妈交待啊!哎,要不我现在就买票我们马上去,可我们这边还在封城,这可怎么办呀?!我们这小地方管的严,一时半会儿真的赶不过去了!求求你们别放弃他!需要什么我们这边一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