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执眼见广垣纹丝不动,自己又动不了,呼吸愈发急促,胸口的疼痛愈发剧烈,他试图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只能无力地瘫跪在浴室冰冷的地上。
这一松劲,维执刚才借着力按压在手底下的洗发水瓶子“咣当”一声再度倒在了地上。
广垣站在门口,听见了声音,哪还顾得上其他,抬手扯下了袜子就要奔淋浴间过去:“维执,你到底怎么了!”
“不,别进来,你先出去!”维执咬着牙,努力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声音虚弱却又带着倔强。
“你是不是哪里难受了,别跟我犯倔!”广垣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着急,“浴巾在哪里?”
广垣正问出口,一抬头,看见了架子上的浴巾,伸手拿了下来。到了浴室门口,却又停顿了,他怕自己执意进去,维执会更加激动,反倒不好。
两人僵持不下,浴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几个呼吸下来,维执的面色愈发惨白如纸,淋浴花洒的水雾不停地从他头顶倾泻而下,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坚持,终于妥协道:“客厅,茶几上面的整理盒里有个白色药盒,帮我……拿…来。”
广垣一听,立刻转身冲向客厅,手忙脚乱地打开茶几上面的整理盒。
所谓的整理盒,实则被当作了药箱来用,里面摆放着七八种药盒,颜色各异,形状不一,白色的药盒竟有一个圆形的和一个方形的。他难以分辨维执要的究竟是哪一个,索性一并拿起,迅速返回浴室。
此时的维执依旧湿淋淋地靠在淋浴间的墙坐在地上,刚刚他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强撑着伸手关掉了淋浴的水龙头。他自己也能料到,此刻半死不活地喘着粗气,胸口疼得让他根本挪不开手,湿溻溻的模样一定狼狈至极。
广垣回来无暇顾及其他,赤着脚直奔浴室,猛地拉开浴室门。眼前水蒸气弥漫,望见维执的瞬间,他的心仿佛被利刃狠狠捅了一刀。
但此时已顾不得许多,他回身抓起浴巾走进浴室,先蹲下裹住维执,将两个药盒举至维执面前,见维执眼神示意其中一个,赶忙倒出一颗递到他嘴边,“来,你先别吞,我去找水,一颗够吗?”维执顺从地张开嘴,点点头,又摇摇头喃喃说道:“不用水。”
广垣见维执直接把这苦药含住了,感觉自己也是被苦得皱眉,也没在乎身上沾了水,起身在架子上又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回来轻轻地为维执擦拭着脸上和头上的水珠,声音略带责备地问道:“你......有没有去复查?”
维执低了头,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没有。”
广垣一听,又气又无奈,“你为什么不复查?那腰呢?难道你不知道心脏如果控制不好后果会有多严重吗?”
维执依旧沉默着。广垣见维执不说话,也不再咄咄发问。
浴室里只有滴答滴答的水声和维执吃了药以后渐渐平复下来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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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维执刚刚脱下衣服时掏出来放在卫生间台子上的手机,忽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广垣眉头紧皱,说道:“我帮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