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宽大,干燥温热有力,手指尖地灵活地游走在泪痕的滑落处,为他轻轻擦拭,温热的指腹停驻,稍加用力地按在了红润的眼尾处。
最后,松开指尖,他虔诚地吻了上去,嘴唇温热的触感停留在泛红的眼尾,雀跃的感知从两人的心脏处迸发而出火速四溅。
“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你又瘦了。”
“等下别人觉得我虐待你。”
“我们的生活现在差劲成这样了。”
祝宵的手腕没有被禁锢住,他长臂一伸就咬住了沈明烛的颈侧,齿间狠狠地撕|磨,修长的颈侧立马浮现了一圈渗血的牙印。
他黑色的瞳仁中隐忍倔强,愤愤开口:“你亲我?”他嘶吼道:“滚!”
诡谲的气氛中,沈明烛徒然间脸部变得苍白,噗嗤一声,扬唇冷笑了一下。
祝宵强制扳正沈明烛与他四目相对,沈明烛的目光很配合地移动到祝宵的倔强的脸上。
对视之间,细细看来,他黑色倔强的瞳仁中弥有红血丝,眼底略有黑青。
为什么会亲吻?沈明烛他不知道,他只有想:祝宵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休息,他好憔悴。
在刹那间一种莫名的丝缕情绪,猝不及防地钻进他曾以为永远不会沸腾的心脏,于是鬼使神差至做了大胆的行为。
四目相对之间,波涛暗涌。
不知为何,第一时间,沈明烛没有关心颈侧被撕|磨的伤口,而是第一时间,看到面前祝宵的身体状况,他眉眼中的躁郁又加重了几分。
祝宵虚扣着他后颈的手骨节泛青白,脸色倔强,眼底猩红。
所以,他是真的生气了。
祝宵有时候就像只炸毛的猫,看似气势凌厉,尖锐。实则只是为了亮起锋利的爪子驱赶入侵者,从而昭示着自己的领土权,并不会致命。
但这次的齿间狠戾撕|咬,他是真的生气了。
祝宵见他不言,眼底的猩红又加重了几分,随之像是想起了什么,情绪又变得稳定了起来。
“你在我这里发什么情?”祝宵松开了锢在沈明烛后脖颈的冰凉手指,移动到沈明烛的外侧,“我记起来了一点,到时候你好好签了离婚协议。”
祝宵冷静了不少,手掌的温度和脊背的温度正在逐渐恢复,他掸了掸身着的衣物,眉眼间看起来是冷漠的不近人情。
此情此景,车祸后,快要恢复记忆前,两人位置再次进行置换。
有那么一瞬,听到“离婚协议书”这几个字眼,沈明烛越发觉得刺眼,尖锐。
沈明烛棱角分明的脸有隐隐的愠怒,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但是出于人类本质的受击的预防,他又变得刻薄无比。
“我为什么亲你?”
“我们是结婚的关系。”
他摁住颈侧渗血的伤口,温热的液体在指尖缓缓流动,又干涸,继续刻薄,冷冷道:“结婚了不仅仅是会被亲,还有我操|你——也是会有的,宝贝。”
相反的,祝宵听到刻薄的言语,不以为然,反唇讥笑,“行啊,你要是愿意签,”他顿了顿,“不过不好意思,我对同性恋,硬|不起来。”
他们总在感情中竖起一身刺,用刻薄的言语一较高下,分出你我。
“先生,这是您的戒指。”服务生再次遇到祝宵,虽说之后再谈,可戒指实在贵重,他怕忘记了什么似的,适当地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的手里拿着一枚银色的素戒。
在身侧净亮镜子的折射下,银色素戒的光芒显得更甚,银色的冷光映在沈明烛刚才含有怒气的瞳孔里,银色冷冽的光芒被灯光裹挟的瞬间,让他双眸神色也变得恍惚了起来。
服务生想起来了什么,对沈明烛鞠了一躬,真诚道:“先生,上次是您及时帮忙给碎掉的玫瑰结账了,非常感谢。”
祝宵稍加迟疑,拿过服务生归还的戒指,脸上绽出疏离的笑意,不久后,服务生自知东西已送到,最后匆匆离去。
“你不就是在这里提离婚的吗?”
“我说过,你要净身出户的啊。”
“快了,我快要恢复记忆了,我会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