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如此?”顾轻云皱了皱眉,随后看向嘱咐身旁的婢女,“绮罗,你带徐姐姐去后院的房间里休息片刻,烧些热水、煮些药给姐姐喝。”
“是。”
说罢,她又看向徐青茹,“好姐姐,你先别回去,我这儿午后还有得吃呢,你去后院休息半会,说不定就好起来了。那些佳肴点心,都是我好不容易搜罗过来的,到时候再叫个玉春楼的姑娘们歌一曲,最是快活了。”
徐青茹顿了下,察觉出顾轻云的恳求之意,她略有心软,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阿嗔,扶我去王府后院吧。”
阿嗔点头,上前扶住徐青茹,绮罗指了个方向,道:“徐大夫,请随我往这边来。”
晴日郎朗,阳光还很明亮。
几番曲折之后,阿嗔陪着徐青茹先行在后厢房歇息,不久,绮罗端来一壶热茶,给徐青茹先缓缓。
所谓的腹痛不过只是托词,徐青茹吩咐绮罗不必再煮汤药,她喝了茶水已好了许多,只是头有些昏沉,睡一觉即可。
绮罗自然同意,只道之后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她即可,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徐青茹褪去外衣,摘取复杂的头饰,昏昏沉沉,很快便入睡了。
她做了一个现代的梦。
梦里她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相亲,最终选择了一个最适合她的男人,两个人很快谈婚论嫁,然而,就在婚礼之上,两人正互相郑重地许下诺言之际,徐青茹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她说不出余生都要和这个男人度过的誓言,说不出“我爱你”这样情深意切的话语,她只是,怔然地呆滞地停顿了,而后逃离了婚礼现场。
在她的背后,是宾客的一阵惊讶唏嘘声,是主持人新郎错愕的神情,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引起过路人无数个好奇的回眸。
“徐青茹——”
好像有人在叫她,但她听不出那人的声音,只觉得格外熟悉,是谁呢?
但这声音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很快便又沉于水底,陷入深沉的泥沼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待她醒来的时候,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但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将其固定着,让其挣脱不开。
眼皮掀开一条缝,而后慢慢地,抬起所有。
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床榻,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而她的眼前,站在一个人。
这人,是景琰王。
“你......”她刚想说话,却猛然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一个椅子上,双脚双手皆被束缚,她使劲掰了掰,却发现这绑法十分紧实,没有一丝可脱逃的空间。
她咽了下口水,冷冷抬眸望着眼前之人,“你想做什么?”
他神色平静,眉眼看不出喜怒,只是有些晦暗,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听说,姐姐你要成亲了?”
听到熟悉的两个字,少女的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没有任何侥幸,她所想的即是真相,眼前之人,就是那个被她“杀”的栾佑,只是不知他为何摇身一变,就成了景琰王。
她抿着,一时间没有说话。
如果他现在要杀她,那她也没有办法,说不定今日就是她的解脱之日,她比之小说中,已经算多活了许久了。
可是等来等去,他并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没有顾忌地打量着她,而那眼神中偶尔又透出几丝不明的情绪。
“......你不杀我?”过了很久,她终于缓缓开口,声音竟有了些嘶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徐青茹一愣,想到什么,浅笑了笑,昂起头,“是的,莫约是半年之后。”
他的脸色瞬时冷了下来,上前一步,屈身勾住少女的下巴,眼眸漆黑寒冽:“徐青茹,你就这么想嫁人吗?”
她别过脸去,他却勾得更紧,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脸上留下红印。
“为什么?”他问,“原来你就是想要过这种生活吗?”
少女轻顿,眨了下眼,过了片刻才一字一句地回答到:“对,这就是我想要的。当年是我对不住你,给了你一杯毒酒,取了你性命,若你、若你想报复回来,我也只能愿赌服输,不过,我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就像当年,我对你那般。”
“......痛快?”景琰王的尾音稍稍上扬,似乎觉得极为好笑,“我为什么要给你一个痛快?”
“就当,是我求你了,看在我们曾经——”她蓦然住了嘴。
他的神色却变了变,他低头看着她,“你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
徐青茹舔了下嘴唇,眼神多了一分冷冽,“只是突然想起来,那些事算不得筹码,毕竟,我们不是因为喜欢而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