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常人,这一下足够瘫在地上痛呼半晌,女人却一丝惨叫都没发出,摔到地上的下一秒就又手脚撑地,爬上楼梯,神情不变,动作不变,唯一的区别只是手背胳膊上多了几条微不可查的裂痕。
果然是瓷娃娃变的……凌衣立即扭头张望,视线飞快梭巡。锐器!他需要一个坚硬的锐器!像砸碎瓷娃娃一样把这个怪物弄碎才行!
他站着的屋子也是个小客厅,有沙发茶几,但本该摆放电视的墙面上砌了书架,凌衣的目光依次掠过书架上沉重的金牛装饰,象牙标本,尖锐的沉木,最终定格在书架最边缘——
高尔夫球杆!
已经没有东西可以远程把对方砸碎了,只能用这个试试!
凌衣有了计划,先把附近能抓到的东西统统不要钱一般往下砸,延缓女仆上来的速度,也是防止那个男人上来。一通砸完,女人也再次滚落一楼,他立即转身——
砰!
完全意料之外的碰撞,撞得他眼冒金星,后退半步,脚跟悬在台阶之上。
对方抓住他的肩膀,将他往前拉了几步。幽雅的檀香徐徐飘来,凌衣捂着额头,勉强看清对方的脸。
不是宋星策也不是宋恩和,是张更陌生点的脸。倒比那两人更好看些,五官俊美昳丽,神色却淡漠清冷,身姿如竹,一派浑然天成的矜贵气度。
宋初景……?
记忆残片里闪出一个名字,凌衣随即惊醒,看向身后。
眼前这人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楼下那两人!
一扭头,视线正好撞上女仆狰狞嗜血的脸。凌衣心头微跳,随即冷静下来,意识到对方的脸和自己之间隔了一张玻璃。
宋初景的食指停在墙边一个红色按钮上。见玻璃门已完全闭合才缓缓收手,推下开关盖,重新掩住按钮。
他另一只手上还端着咖啡,低头抿了一小口,目光似有似无地掠过凌衣。
凌衣懒得理他。
他微微喘着气,确认玻璃门的材质是防核玻璃,平民能用上的最高防御等级,才稍感安心。
这家人的确很怕死。
或者说,单纯很有钱。
真正怕死的人再蠢,也不会听信一个陌生人的一面之词,在这种关头放一个来历可疑的男人进屋。
“阿景……”贵妇人已被吓得眼眶微红,声音发颤:“这是怎么了?”
青年微微一笑:“一个有灵神的人想杀我们。不过他目前已经进不来了,别担心了,妈妈。”
他一边温声解释,一边拨动了茶几上的金色复古电话,极有礼仪地微笑道:“您好,我叫宋初景,家住盛月区拱月桥311号。刚刚我家闯进来一个陌生男人,想用灵神杀掉我们,现在家里的仆人恐怕都已经遇害了,我和其他家人暂时躲在二楼。麻烦您尽快派人过来处理一下,可以吗?”
“啊……好的,谢谢您。”
青年客气道谢,放下电话,抬头安慰起家人:“血蚀很快就会派人过来,再等一会就没事了。”
说完,他又状似无意一般瞥了一眼凌衣。
凌衣也在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
这人,放在宋家一堆神经病里还真出挑。
容貌是最好看的,声音是最好听的,举手投足气质优雅,做事也很冷静果断。最难得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宋泥那些记忆里,凌衣都没发现对方有欺负宋泥的迹象。
从记忆里来看,这位被全家寄予厚望倾力培养的长子,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宋泥这个不入流的私生子。
这明明才是表达鄙夷的正确方式。
看不上他就要欺负他折辱他,哪怕他只是个什么都没做错的小孩子……简直神经病。
【为什么还要救他们呢,主人?】
似是感应到凌衣又在心里骂了一遍宋家人,疑惑多时的灵神弱弱开口。
凌衣气道:【就这么死了太便宜这群混蛋了。要死也得真心实意地给宋泥道歉了再去死。】
小猫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主人真聪明。】
凌衣有点脸烫:【这和聪明有什么关系?别乱夸。】
灵神没有理会,只是又问道:【但是杀人能增长力量啊,主人……恰好这几个人本来就该死,很好处理,还正好处于密室环境。头几个人是最难杀的,很难找到比他们更合适的人选了,主人真的要放过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