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挑眉:“哦?”
凌衣脱口而出,并没想过后果。遑论月魑成员从未在他面前出现过尊崇喜爱之外的情绪,在他的记忆里,他的部下对待任何男女老少,无一不是态度良好,礼貌热情。
所以,当他在青年脸上看见充满不屑的杀意,意识到现状恐怕和记忆不一样时,已经迟了。
青年坐在沙发上,满脸怒气地笑道:“怎么,你要教我们规矩?”
另一个高个子青年,食指上转着一个小水族缸,朝凌衣走了过来。脑袋挡住了华丽的吊灯,阴影罩在凌衣扬起的脸上。
他连笑容都懒得装,冰冷的语气比宋恩和凶狠百倍:“小朋友,到底是我们办事无礼,还是你说话更没礼貌啊?”
这真是月魑的人吗……
凌衣心中惊愕无以复加,却无法张开嘴。和反常安静的宋家人一样,他此时也被对方放出的威压镇住了。
仿佛无形的大山,死死压在头上。
有灵神的月魑成员想为难人,和宋家的神经病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好啦,小孩子嘛。”看戏的矮个子青年跳出来当和事佬,随手拿了桌上的桂花酥丢进嘴里,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别人的东西,一边故作大方:“道个歉就算啦,看你年纪小,混得也不咋地,有些常识不懂也正常。”
威压随着他嬉笑的声音寸寸减弱。高个子青年居高临下地俯视宋泥,等着小屁孩哭鼻子道歉。
凌衣只是瞪着对方。
不需要等威压解除,他强行撑开唇瓣,血丝溢出,一字一顿:“仗势……欺人?”
压强陡增数倍。
扑通一声,凌衣跪倒在地,膝盖仿佛骨裂。他的头却没垂下看一眼膝盖,仍旧梗着脖子瞪对方。血丝从齿缝蔓延到眼底,声音被压得变调:“恶……心!”
“……什么?”
青年听见了,又像没听清,一把掐住凌衣的脖子提他起来,饱含威胁地狞笑:“再说一遍?”
粗粝的五指摁压在脆弱的颈动脉上,压强也没有丝毫减轻,当真如灭顶的巨浪倾泻而下。别提再说一遍了,凌衣一丝气音都发不出来。他感觉眼前发黑,胸口要炸了。
“凌部长?!”
不知道是谁忽然惊叫了一声,青年眼底凶狠变态的笑意顿时无踪,惊恐满面。压强瞬间消失,三个月魑成员都极为慌乱地站起来,扶帽子整衣领正胸牌。高个青年连忙跪下把凌衣扶好,声音急促到三分警告七分哀求:“站稳!”
“部长?您怎么忽然到这……”为首的青年一边挤出笑容一边无措乱瞟,扫视一圈也没看到凌衣的身影,目光最终聚焦到宋初景身上,恢复了严厉:“你刚刚喊的谁?”
“还有别的凌部长吗?当然是月魑行核部门的凌部长凌衣。”宋初景从善如流。
青年惊疑不定:“他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哦……想起来了。”宋初景恍然大悟,不好意思道:“那就是我看错了吧。”
“你——”
“血蚀戮部。宋初景先生是住在这里吧?”
月魑的人刚要发作,门再一次被扣响了。
一身漆黑制服的血蚀成员站在门口,露出寒暄的笑容:“哟,月魑的人怎么也来了?”
太热闹了。
魅影,月魑,血蚀。
长生塔三方势力,短短半小时内全来宋家走了一遭。
太反常了。
凌衣捂着脖子,让心里喵喵乱叫眼泪汪汪的灵神别哭了,自己的情绪也压抑下来,冷静地看向门口,思绪转到了新来的两个血蚀成员身上。
“下午好啊三位,我叫周远清,这个是刘洋。”
“幸会幸会,我也姓周,周凌海。”为首青年终于自报姓名,凌衣马上牢牢记在心中。
但他并没有介绍两个同事,只是问:“二位接到了这家的报案?也是来抓那混蛋的咯?”
周远清双眼一亮:“您也是?宋先生还向月魑报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