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我就直接给我……”凌衣疑惑了一瞬,反应过来:“你少扯!你就是自己想玩纸飞机!”
“咦,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凌衣转身就走,他还不如去找宋初景。既然那盘棋凌千帆不下了,他或许可以喊宋初景一起……刚好测试下对方是不是燕绝。
走出三步远,后脑勺一痛。
凌衣猛然回头,纸飞机悠悠然落到脚下。
“你给我成熟一点!!”
他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拿起纸飞机飞了回去。
宋初景比凌千帆省事太多了,凌衣想找对方下棋,还没说出口呢,对方已经在树下等着了。
乍然看到对方的脸,他又忽然不好意思开口。只是盯着棋盘犹豫了两秒,宋初景便十分识趣道:“宋泥,可以陪我下盘棋吗?”
凌衣就等他这句话。
然而,不得不承认凌衣是个拧巴的人。虽然心里明明期盼对方这么说,答应的语气却似乎很勉强:“……行吧。”
“那我坐这边?”
“随你。”
还好,宋初景不介意。要是慕容潇看出他答应得不情愿,又要和他刻薄互骂“不想玩就别玩谁求你了!”这种废话。
凌衣让宋初景先下,对方也没有客气。这点也很好,凌衣的确不是客气。而且像他这样拧巴的人,每次决定主动示好都需要付出很多勇气,如果对方以为他只是客气而推辞,他反而会觉得尴尬,下次示好就需要更多的勇气。
现在太阳好,又没有什么事,凌衣把小猫拿出来晒太阳,自己专心下棋。
宋初景的棋路凌衣也很满意,和燕绝那种诡异的跳法完全不同,也不会像燕绝一样一边下棋一边聊天喝茶嗑瓜子吹口哨逗鸟,扯些有的没的还不时语出惊人。宋初景始终沉默,偶尔目光相碰,他也只是礼貌微笑一下。
下了三盘,赢得不容易,但还是赢了。
燕绝从来没有在任何游戏上连输过三盘。
凌衣心里的大石又放下去了一点,和对方下棋实在煎熬,每次都只差一两步就会输。既然测试结果已出他也无心恋战,听到后院传出哇哇惊叹,立刻丢下棋盘闻声而去。
尚未出后门,已看见满堂明亮。踏出后门,后院满地金光。
有了催化肥料,仅用一下午,那些花种就破土而出,长成满池的白荷,亭亭玉立,冰清玉洁,光团随风微颤。
不止小孩,这家屋里的所有人都挤到了后院来。另一家屋里的人也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看。
“这个荷花真的会发光诶!”
“太漂亮了吧……”
“是叫什么名字来着?我们能养吗?”
“是血蚀特有的吧……”
“哎!你这孩子!这花怎么能摘呢!”
人群七嘴八舌地讨论,一声斥责格外刺耳。凌衣寻声锁定目标,妇女抱着婴儿站在池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手里拿着一支花苞,委屈道:“这支没开花啊,没有光!留着也没什么用啊……”
“对啊,而且池子里花太多了,这花苞留着估计也开不了花,不如摘下来拿水去泡,反而能多得一支花呢!”
孩子的父亲也赶到孩子身旁,替儿子辩解。他说的倒也部分没错……虽然不知道花苞留在池里能不能开,但肯定能泡开。因为凌千帆那还有一罐催化肥料。
但其他人大部分都不相信,让他别维护儿子了。同时把所有小孩都拉得离池边远一点,免得还有人手脚不干净。
众人一退,凌衣的目光却没有随之转移。大家退出的空地上还留了一个人,正弯腰捡起摘花孩子刚刚丢掉的红梅。
那支梅花也开得正好,只是孩子摘了更漂亮的荷花,乐得忘乎所以,就把更加普通的梅花丢了。
这种事本没有什么,有人丢花,有人捡花。
偏偏,这个捡花的是宋初景。
世界上有些事情非常奇怪,无法用逻辑解释。
比如,想要否定一件事情,需要他找一万个清清楚楚的理由。
而确定这件事,却只需要一刹那,一个背影,一瞬间难以说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