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在裴清面前承认这个乌龙事件,就像他没有办法现在在裴清面前大声喊道“师父我喜欢你”。
这件事情得循序渐进,他和裴清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裴清似乎并没有相信谢长安,他看了眼谢长安之前受伤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然后将谢长安拉进怀中,低沉的声音从谢长安头顶传来:“身体不适一定要和师父说。你要是有事,我会很担心。”
谢长安在裴清怀中缓缓点了点头。他闻着裴清身上的味道,渐渐红了耳框。
真是的,师父也太犯规了,每次都这样亲亲搂搂抱抱的,让他怎么受得了啊!
哦,不,还没有亲亲。
谢长安微微抬头,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薄唇。他难忍的咽了口口水,心想不知道师父的嘴巴亲起来是什么感觉。
应该很好亲吧。
谢长安又偷瞄了一眼裴清的薄唇,突然觉得脸上烧得慌。
他猛地离开了裴清的怀抱,转身将红透了的脸伸向了窗外。
如果裴清每天都这样,他应该是忍不了和裴清循序渐进的培养感情了。
怎么办,他迟早要疯!
想到这里,谢长安忿忿地瞥了一眼裴清,似乎在控诉他的不满。
他眼眶湿润,眼角微红,瞥过来的那一刹那,裴清的呼吸乱了一瞬。
马车缓缓驶离冰域,在堆积的白雪上留下深深的印记。谢长安看着之间变小的冰域城,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冰域,也不知道自己再来的时候姜樾还在不在。
姜樾虽然服用了红莲,而红莲虽然减缓了毒药发作的速度,可断心散毕竟无药可解,姜樾最后只有一个结局。
每个人都是会死的,可姜樾这样的死法,也太残忍了。
想到这里,谢长安又叹了口气。
“怎么了?”裴清问。
谢长安摇摇头,可他还未说话,又听到裴清问:“在担心姜樾?”
“嗯。”谢长安坐得离裴清更近了些,将头压在裴清肩上,闷闷地说:“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
他和姜樾虽然是萍水相逢,可也算得上是一起共患难了。
况且姜樾也是第一个知道他喜欢裴清的人,虽身陷困境,却仍会笑着鼓励他说“喜欢上师父没有错。”
想到这里,谢长安止不住的难受。
裴清看着谢长安,斟酌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说完他顿了一下,对上谢长安闪闪发光的双眼,笑了一声,继续说:“尊主醉心于研究蛊虫,在这方面他大有建树。”
“在众多蛊虫中,最可贵的是同心蛊。”
同心蛊?谢长安从来没有听过。
“同心蛊是子母蛊,两蛊共有寿命,一方生则共生,一方亡则俱亡。”他说着,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他也没隐瞒,继续对谢长安说:“当年教主为找到尊主,耗费诸多精血驱使引灵蛊,在找到尊主后又与劲敌一战,被挑断了腿脚经脉,几乎无法生还。”
“后来尊主种下同心蛊,他才重新活了下来。”
“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蛊虫!”谢长安长叹道。有了这个,还需要兴师动众找红莲,赤蛇,流萤蛊做什么!
裴清笑了一声,似乎看出来谢长安脑中的想法,他捏着谢长安的脸,说:“同心蛊与流萤蛊不一样,共享者的寿命会直接分一半给被共享者。”
什么?
谢长安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也就是说,如果叶渊本来还有四十年寿命,他种下同心蛊后,他和姜樾就只剩下二十年。”
世人根本无法预测自己的有限的寿命,自私的他们也做不到直接分一半自己的命给另外一个人。
“可即便这样,叶渊肯定也心甘情愿。”谢长安笃定道。
“嗯。”裴清赞同道。
“那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回遮天教拿同心蛊?”
裴清反问谢长安:“你不是要带江与眠去广陵吗?”
谢长安皱起眉,说:“师父,活人比较重要!”真的不能耽搁了,否则的话姜樾咽了气,同心蛊就起不了作用了。
裴清听后笑了一声,他伸出手弹了一下谢长安的额头说:“出冰域前我已派人将同心蛊和使用方法送去城主府了。”
谢长安满脸惊喜,一下子扑倒裴清怀中,笑着说:师父你太好了!”
这么好的师父,他怎么能放手!
与此同时,冰域城主府,叶渊看完信件,对着无人的角落低声说了句谢谢,随后转身走进了姜樾的房间。
他不怕丢了半辈子的命,他只怕姜樾不在身边。
余生若漫长,无姜樾,也无甚欣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