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吗？

他有点疑惑地摸了摸鼻子，解释说：“那边有一家奶茶店不是很远的，我去买吧，正好上午吃多了消消食。”

岁九耀站起了身，“你的手拎不起来，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慕玄度连忙摇摇头：“不不不，我一个人去就好。奶茶也不是很重，我拎得动的，你坐着就好。”

看慕玄度态度坚决，岁九耀又坐了回去，“好吧。”

慕玄度摸出手机，赶紧跑了。

过了快一个小时他才回来，手上吃力地提着五六杯奶茶，岁九耀赶紧上前接过来，帮他拎到桌子上分掉。

湘菜比较辣，冰凉的奶茶中和了这份辣，几个人吃的都很爽。

“嘶好辣好辣，”出了店门，凌瑜还在不停地吐气，“下午去哪？”

“爬山。”颜炆盛打开手机备忘录，看了一眼。

“你认真的？”凌瑜瞪大了眼睛。

“嗯哼，”颜炆盛点了点头，“那山上风景特别好，而且也不高，一下午完全来得及。”

慕玄度两眼一黑，为难地咬了咬下唇，实话说，他不太想爬山，但提出来的话好像不太好。

不爱运动的人有难了！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之前的宅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慕玄度琢磨了一下要不要推辞，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不想拂了他们的好意。

岁九耀留意到了他的犹豫，轻声问：“怎么了？”

慕玄度摇了摇头，“没事。”

几个人先回了酒店放东西，是打车去的淞榕山，那山还要门票，颜炆盛在车上顺手就把票订好了。

到了山脚下，山上云雾缭绕，一眼望去确实很美。上山是石板路，一级一级的台阶错落有致，绕着山弯曲向上。

山间松涛阵阵，有松鼠跳跃枝间。风过撩起枝叶，浮动着淡淡的白雾。

风景确实好，百来个台阶就有一个平台，几个石椅横在上面，供路过的人歇脚。

山间温度低，中和了山下的暑气。颜炆盛他们一身的劲，快快乐乐地直往上冲，还比起了赛。慕玄度很少锻炼，爬山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爬了一半就有些体力不支了，坐在石椅上缓了口气。岁九耀轻松地跟在他后面，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长裤，看他坐下了，站到旁边温声问他累不累。

慕玄度缓了口气，“有点儿，我很少爬山。”

岁九耀想了想，向他伸出手：“把你的相机给我，我帮你背。”

慕玄度没给他，“没事，也不是很重。”

岁九耀猜到他的想法，估计又是怕麻烦别人：“不麻烦，你现在要拍几张吗？”

慕玄度看了眼四周，环境确实很美，不知哪里开着花，山间弥漫着香，起着风，石椅旁边斜生的枫树枝叶簌簌，已染上浅红，惊起布谷鸟，振翅起飞时又带起幽香。往下看，灰青色的石阶蜿蜒而下，满目绿色与天相接，几丝白云散落在天际，是初秋最好的点缀。

他“嗯”了一声，站起身，缓了缓酸软的小腿，现在好了不少。他打算近景和远景都拍几张，这里的环境他很喜欢，来这一趟也不后悔，就是上午出门去古镇的时候忘记带相机着实有点遗憾。

向枫树走了几步，他举起相机仰起头，打算找一个聚焦点。他看着相机里的枫树，不断调整着角度，一直都不太满意，直到他透过相机和一只红棕色的松鼠对上了视线，那只松鼠眼睛黑黑的，像两颗黑豆，闪着灵动的光，愣愣的看着他，他赶紧按下键，拍下了这张图。松鼠像是被惊到了，赶紧逃窜，慕玄度又抓拍了一张。于是满目青翠里，那一抹红色的小身影被定格了下来。

转过身又去拍远景。他很喜欢天空，也特别喜欢拍天空。他往石阶那边走了几步，蹲下身去拍，他离得太近了，岁九耀不太放心他怕他摔，站在他旁边虚虚地扶着他。

好在慕玄度动作很快，拍好之后把相机按熄，他鞋带散了想系一下，相机这种物品不能随意地磕碰，他不敢放地上，就把相机递给了岁九耀，“帮我拿一下，谢谢。”

岁九耀接过相机，但等他系好鞋带站起身伸手问他要的时候，就轻飘飘一躲不还给他了，“走了走了，我背着。”

慕玄度没拗过他，就只好继续上山。还是和之前一样，岁九耀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饶是后来没再歇过，两人爬到山顶的时候也快到傍晚了，顶峰云海翻涌，被夕阳染成大片的橘黄色。耳边只有呼呼逛过的风，还有满目的苍绿和金色的晚霞交织成片，鲜艳的色彩撞击着视网膜，留下难以言说的震撼。慕玄度想也没想，向岁九耀伸出手，岁九耀很有默契地把相机递给他，让他拍下了这一幕。不远处还有一座很高的山峰直入云间，风把声音送入耳旁，是凌瑜在问：“那是什么山？好高啊。”

他听不太清，感觉是颜炆盛在回答：“那是苍梧山，没开发也没人爬，算是禁区。”

调整角度拍了不少，他示意岁九耀往那边站站，岁九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挑了挑眉。慕玄度轻轻推了推他，“你往那边站站，挡着我拍照了。”

岁九耀无声地点点头，退后了几步看云，被纳入了慕玄度的相机范围中。慕玄度抓拍下了这一幕，晚霞漫天，颜炆盛和凌瑜打打闹闹，南谷浮看着那处云海，林航在旁边笑着看颜炆盛，而岁九耀在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似有所感，转身含笑望着他，冲他比了一个口型。

“我的小月亮。”他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