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梦文库

繁体版 简体版
甜梦文库 > 太女纪 (女尊) > 第252章 陈心拒情

第252章 陈心拒情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风临道:“去一下啊,你帮孤去看看,床上的徽仪到底是真是梦,孤怕是幻觉。”

寒江听了又好笑,又心酸,伸手拉住风临,把她朝寝殿方向转去,轻轻推道:“是真的,公子找回来了。快去陪他。”

风临胸膛内涌起一阵暖流,说不清此刻是何心绪,脚却极快地奔了回去。到了寝殿她轻手轻脚掀开床纱,却不上去,就这样蹲在床边,静静看着子徽仪的脸庞。

殿外晨日逐渐攀升,昨夜余昏一点点从殿内撤去,薄而轻的亮光穿过窗格,落在朦胧纱帐上。

风临看着子徽仪的容颜被晨曦一点点照亮,心中无限柔软,她想亲吻一下他的额头,却因他昏着,终究作罢,只牵起他一缕长发,举至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唇摩挲着青丝,她凝望子徽仪,轻声道:“徽仪,快点醒吧。”

-

天光大亮,风临更衣戴冠,于王府内先接见中书省与门下省官员,将原议过的诏令过目,允准。

半个时辰后,中书门下理好新令,布告。

诏令上书,太女监国,政从东宫,三省主官依原职阶事,兼摄领太女詹事府、太女左右春坊职务,协理军政。诏出东宫。

就内容上论十分简洁,然就实际影响,却是巨大的。这封诏书标志着太女监国一事正式落定,各司各部官员将兼任东宫职,今后所有的政务政令,都将经由东宫系统议定,以东宫名义发出,真正诏出东宫。

而这,都少不了子丞相及旧东宫僚属在背后做的努力。

发布布告后,风临命人备车出府,她要去处理与月氏的止婚一事。这件事若处理不当,恐怕会伤了月氏的心。在此事上,风临真心有愧疚。

她将出府时,正见慕归雨前来拜访,得知对方来是想探望丹鹤后,风临唤了人给她引路,便先出府去了。

-

京内,月氏私宅。

东厢房厅内,月惊鸿姐弟二人正在说话,气氛低沉。抵达华京时,月惊时便命人去抄了一份册封太女夫的诏令来,现下二人看完,都有些沉默。

月惊时拿起那张誊抄的皇令,皱眉叹笑:“与其说是立夫书,倒不如说是一封情书。”

月惊鸿胸膛像灌了冰水,寒津津地疼。

一旁月惊时一直关注他,见状放下纸张,走到他身边,轻将手放在他肩上劝道:“惊鸿,不然算了。”

月惊鸿攥紧衣袖,咬唇咬得失了血色,终张口,带着丝倔强道:“我不要。”

“你,唉……”她不由叹气,正无言之时,外有仆人叩门:“女郎,公子,太女殿下来了!”

-

少顷,月家三口携亲随接迎风临至正堂,礼罢后,月大人请风临入主座,然风临婉拒,站在堂内对她诚然作揖,致歉道:“止婚一事,终究是孤对不住贵府公子,孤诚心表歉,愿竭力补偿,以慰贵府之心。”

她上来姿态便很诚歉,倒教人稍消气,只是月大人心中难免不快,话里不免刺一句:“小儿无才貌,不足般配殿下,该是下官登门告罪,不想竟劳动殿下亲自来此,实在惶恐……”

说着她向风临行礼告罪,风临立双手将人扶起,自己再作揖道:“大人此话实令孤愧羞。月公子松姿俊貌,世间怎有他不般配之人?晚辈止婚,并非因公子,而是因自身之因。且公子于府中娇养长大,实为掌上明珠,大人与女郎疼爱他一场,想来盼望他能结成一段好姻缘,公子这般品貌,也理应有一位真心待他的妻子,而不是委屈将就。真若论般配与否,是孤般配不上公子。孤的心中已有他人,不能实心实意地对待公子,怎配与公子结缘?”

风临说罢起身,微抬手示意,身后跟随的随从立刻入堂,将金饼、绫绸等诸多礼箱摆入堂内,后成列退去。风临歉然道:“孤知金银俗物与贵府明珠相比,不值一提,更不足比真心,只是若非如此,孤实在不知该如何表歉,望贵府体谅。”

“在此俗物之外,孤已向父亲求准,欲封贵府公子为县君,稍弥补贵府之心伤。请贵府容谅晚辈之失。”

此话一出,堂内母女俱是一愣。册封县君?那月惊鸿便是登身贵族,在名位上可与宗亲之子比肩了。虽不足以与太女侧夫之位相比,但眼下看来,即便将他硬嫁入东宫,怕也不会得宠,或受委屈不说,来日之位势,恐怕还比不得一个县君。

何况最重要的是,月惊鸿若有县君之位,那么他再议婚事,门第也绝不会逊色。

月大人明显意动,眉宇舒展,只是矜持之下没有立刻表态,月惊时微转双目,也是消了声息。

风临再次道歉,月大人已是语气和缓,俨然意允了。

月惊时打量二人面色,趁机道:“若殿下心意已决,也不必就此断姻盟。一婚无缘,何不另续一段良姻以系嘉盟。”

风临道:“女郎何意?”

月惊时鼓起勇气,作揖道:“下臣倾慕皇子殿下已久,斗胆言之。”

“……”风临忽地沉默下来,缓慢直起身,注视着她。

整个厅堂都静了,气氛似在一句话间陡转。月大人亦被女儿的话打得措手不及,来回看去:“这……”

唯一旁的月惊鸿拍椅站起,含着眼泪愠道:“二姐!”

月惊时心虚冒汗,却也不愿错失这个机会,索性不去看他。

月惊鸿道:“你就拿我的婚事搭自己的路?!”

月惊时装死不语。

气氛越发僵硬,月大人小心看向许久未言语的太女,揣测着。

风临站在堂内若有所思,复盯向她说:“孤好像想起件事。”

月惊时立刻心虚。

风临看着她的脸,噙着丝很淡的笑道:“皇弟婚事不会成为任何事的补偿。他来日嫁谁,一切看他的心意,女郎所言容后再议。对贵府公子的亏欠,孤愿于别事上补偿,请大人与女郎体谅。”

“怎敢担当此言……”月大人忙上前圆场,月惊时亦起身,颇有风度地笑道:“是下臣唐突冒犯,谢殿下不怪罪。我是真心倾慕皇子殿下,殿下既这样说,那我便坦荡追之,愿来日能得皇子青睐。”

风临道:“哈哈,来日再说。”

月惊鸿此时泪眼看着眼前人,还欲再讲什么,却被母亲眼神制止,低声道:“不要再胡闹。”

他听后眼泪险当场掉下,闷坐在椅上不再言语。少顷,几人客套过后,又议了些事,风临便要告辞了,走前风临来到他面前,郑重地作了一揖说:“抱歉。”

月惊鸿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立刻别开脸去。众人去送风临离府,他原站在堂内不动,可当她出府将要离开时,月惊鸿却突然跑追出来,不顾母亲的阻止跑到她面前,用一双通红的眼看她。

风临站定,转过身正对他。

他说:“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不惜拿金银名位把我推出去,也不要碍到他?”

风临没说话。

月惊鸿看着她那双黑亮的眼睛,忽然很委屈:“如果当初先遇到您的是我,您会不——”

“不会。”

原本沉默的她突然飞快回答。

月惊鸿眼眶立刻红了,目泛水光,委屈又气道:“我还没有说完!”

“不会。”

月惊鸿道:“没发生的事您怎么如此肯定!”

风临说:“没发生的事你又为何要问。”

月惊鸿嘴张了又合,眼泪满盛在眼中,在即将坠落的边缘。

风临看着他这样,心里有点不忍,放缓声音劝道:“公子,这桩婚事并非佳缘,何必为此伤心,孤不能一心一意待你,这对你根本不公,若你与孤当真结缘,那才是真的耽搁了你。”

“您怎知是耽搁我?”月惊鸿眼中水光已难抑,“您又怎知我不情愿?”

风临欲言又止,挪开眼沉默。但他瞧出,她是顾及他的感受才不语。

月惊鸿道:“您要说什么您就说啊!”

风临看回他,沉默片刻,忽道:“我不情愿。”

他愣住了,未想风临直视他双眼,一字一句重复了遍:“我不情愿。”

听清了……不必再说了……

月惊鸿泪落,心当真痛如刀割,激动之下,他说出了句也会伤到自己的话:“女子三夫四侍本是寻常。”

风临道:“择一人白首,也是寻常。”

四周倏尔静默,大颗泪珠从月惊鸿面上滚落。

月惊时瞧见弟弟哭了,飞快上前,不动声色将人拉到后面,笑对风临道:“愚弟一时想不通,让殿下见笑了,容臣送殿下。”

就在风临即将登车之时,月惊鸿忽然高声问:“退婚的理由就是这个吗?”

风临停下,回答:“心中没你,怎好耽搁你一世?”

月惊鸿道:“实话,我要听实话!您废了我的婚约,连一句实话都不给我吗!”

“惊鸿!”月惊时连忙去拉住弟弟,边给他擦眼泪边制止,而他执拗地看向风临。

“实话!”

风临盯了他一会儿,道:“孤怕他回来伤心。”

月惊鸿愣住了。

说完她登阶入车,车门合闭,车马不多时驶离。在车轮隆隆声与行礼声中,月惊鸿的哭声像一只悲伤的莺鸟,盘旋在春末天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