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第一次侵犯,发生在她的十七岁。
她人生的第一次曙光,出现在她的十八岁。
……怀孕真好啊。
不用干活,不用看男人脸色生活,心情不好时和男人说,男人还会去给她买她爱吃的小蛋糕。
靖川出生后,女孩仍然沉浸在怀孕的幸福中,直到时隔一年的殴打再次到来。
于是在靖川出生后的五个年岁里,女孩一直在努力,希冀自己的肚子能重新大起来。
第一年,第二年,第三第四年……她一直没有成功。
靖川在一次男人出去喝酒的晚上,哭着趴在母亲的炕头,希望她能带他逃跑。
她拒绝了。
在她看来现在的生活已经安定,她有丈夫孩子,虽然丈夫心情不好会打她,但她现在这样安定的生活,是她丈夫给他的。
她还想再怀一次孕。
山里的单身汉很多,男人又时常不在——他总出去喝酒,她在生下靖川的第五年,成功怀上了孕。
她的肚子一点点变大,男人的怀疑一点点加深。
有一天晚上男人回来,手里拿着一张诊所的体检单,神色癫狂地抓住她的脖子,女人脸色被憋得通红,男人抓得手臂青筋暴起,口里颤抖大喊。
靖川大哭着跑上去,希望把男人推开。
他记不清男人说了什么,只听到一些“骗子”“背叛”“叛徒”和一些他听不懂的模糊的词。
女人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大肚子压迫了男人的手臂,吸引了他的注意。
男人从厨房里拿起了菜刀。
靖川抱着母亲,红眼盯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小小的身子猛地冲上去,只撞得男人一个踉跄,神色越发癫狂。
他阻止不了。
黑夜的屋子里是浓郁不散的鲜血。
男人还在砍。
靖川一个劲地发抖。
男人始终没停。
再砍下去、再砍下去,他的妈妈就要死了……
“研究所一直试图找到异能觉醒的规律,”程憬说,“无论是地点,基因,时间,环境,物理上的击打还是精神上的冲击,他们从各个角度研究过往异能者觉醒异能时的共同之处……可惜没成功,靖川的出现,好像让他们看到了一点希望。”
“也许异能觉醒的条件各不相同,但如果大家都能像靖川一样,通过经历类似于‘人生的重大转变’来获得异能……这将成为我们研究的一项重大突破。”那个律师男人站在程憬旁边,顺着他的话说。
律师男人叫展泰,正是无端学院异能研究所的成员。
“……你们这种项目,要是成功了都是反人类吧?”
程憬主动和展泰拉开距离,“我只是看个热闹,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展泰耸肩,随便他怎么说,“如果可以,我们需要靖川的帮忙。”
“靖川会同意?”
“我们承诺会照顾好他的母亲。”
“哦,”黎桢挠头,“那这次收养……?”
“是靖川的要求。”
母子间的爱恨情仇,同爱情一样捉摸不透。
要说母亲爱儿子,可靖川身上的伤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要说不爱,面对孩子的离开,她又确确实实接受不能。
要说靖川爱母亲,他却毫不留情地拒绝与母亲见面,甚至给自己换了个家;可要说不爱,他又靠自己给母亲塑造了一个可靠的未来。
“孩子的爱很真实,母亲的爱却是掺着欲望的吧。”程憬跟会读心一样回应了他的心理活动。
听他这么一说,黎桢想起之前靖川的一句话“她把我当成了那个男人。”
黎桢:“靖川的父亲呢?”听他们说话,靖川的父亲不会是……
“没死,”展泰说,“医院里待着呢,能活就送监狱去,活不了拉倒。不会让他影响到孩子的。”
展泰又说:“她应该是将靖川当成了她丈夫的替代品,一个可以任意打骂的丈夫,说不定能让她找到传说中爱情的快感,啧。”
玄之又玄的,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