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的路上,看着一路的尸体,贺殇像是要疯掉了,内心崩溃,谭婉君你不能死,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死!你不能有事!你的命只能是我的!
谢凝绾惊恐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英俊男子,男子的眼睛是深褐色的,有如妖孽一般带着诱惑性,但此时,那眼中却满是戾气。
“你是谁?”
贺殇在看到倒在地的谭婉君时,一瞬间的狂怒便爆发了,干涩又极具震慑力的嗓音暴戾地喊道:“是你杀了她!”
青筋暴起的手,抓起地上的剑,挥向瘫倒在地、一脸惊恐的谢凝绾,根本不顾谢凝绾说了什么。
“我祖父是谢伯庭,当朝枢密院的参知政事,我姐姐.....别过来,我姐姐是当今圣上的妻子谢皇后,别杀我......”
求饶声对于眼前的男子来说,似是毫无恐吓作用。
粗壮的手,执剑一挥。
一道血痕出现在谢凝绾白皙的脖颈处,鲜红的血喷涌而出,十五年华,生命便戛然而止。
黑暗中,谭婉君感受到自己被人紧紧抱进了怀中,滚烫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脸上。
贺殇触摸到已经停息了的脉搏,深褐色的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怀中的谭婉君,慌张的手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痛苦的嘶吼着:“婉婉!我错了,我不应该那样对你的,我不该眼睁睁......眼睁睁看着你嫁给了别人。”
“你知道吗?那一夜,我是因为嫉妒,因为嫉妒所以才会做了那样伤害你的事,可我...可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别离开我......婉婉!”
婉婉!
是谭婉君噩梦里的那个男人,恐惧、厌恶、仇恨到极致的那个男人。
谭婉君想要挪动自己的身体,远离那个恶魔,可是似乎,那副身体已经不再听从她的控制,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个男人的怀中。
她忘了,她已经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在弥留之际,她仿佛又听到了那个曾给过她短暂温暖的人,真挚地对她说:“我带你回家。”
可惜,她等不到了。
身体似乎开始变得轻盈,所经历过的一切如走马灯般流转。
五感尽失,只是不甘心,命运为何如此不公。她,只是想好好活着,为何如此艰难......
命运多舛,这世道何来公正,到头来,还是落得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突然,一股浓郁的苦味冲击着味蕾,谭婉君苦得皱眉,有人在给她灌药!
苦涩的药呛到了咽喉,谭婉君剧烈咳嗽起来,双眼于朦胧中睁开了缝隙,却被明亮的光线刺的睁不开眼。
恍惚中听到一个女子气愤的责骂声,还有木板打在人身上的声音,隐隐还能听到几个求饶的声音。
谢府后院,窦氏正问责下人。
“平日里养着你们,竟是这样护主子的安危的!二娘子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夫人饶命!放过我吧。”
“夫人……夫人饶命......”
窦氏听见求饶之声,仍不改厉色。指着杖责的人喊:“重重得打!”
一声惊叫从内室传出:“二娘子!二娘子醒了!”
谭婉君感到自己靠着的那人将她放下,急忙地冲出室外,边跑边喊:“夫人,二娘子醒了!”
那原先还忙着训斥吓人的妇人立马从楠木圈椅上坐起来,欣喜地快步向室内走去,身旁的女使赶紧跟了上去。
还未走到床前,那妇人便喜极而泣地扑了过来,谭婉君被拥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那妇人身上散发着及其好闻的檀香味,还夹杂着脂粉的气息。
终于,谭婉君完全睁开了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和满屋子陌生的人,满脸疑惑。
“我的女儿,你可算醒过来了,你知道母亲有多担心你吗?”那妇人说的情真意切,端庄姣好的脸上由于一道道泪痕滑过脂粉而十分明显,眼眶下也有一道青痕,想来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见怀中的人怔怔地看着自己,那妇人慌张地将谭婉君退出怀抱,细腻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谭婉君的脸,惊慌中担忧地柔声问,
“阿绾?你怎么了,是母亲呀,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佩妈妈,快叫许大夫过来。”
听到吩咐,一个中年的妇人立马应是,随即带着两个婢女退了出去。
谭婉君艰难地张合着薄唇,
“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