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入口还呈开放的形式,毕竟从怀忘进入秘境到玉珠拿到手也不过才一个时辰。
陵阳秘境距离桁山不远,御剑飞行一刻钟,怀忘便已到门派的山门前。
怀忘疾步如飞,欲要回到虚无谷。
“师侄。”这声倒把怀忘吓得全身紧绷,转而抱拳俯首问候他:“拜见掌门。”
离尘挥了挥手缓步走来,面带疑虑:“你怎的回来了?”
怀忘微抬首回道:“侄儿的伤未痊愈,便没与同门前去。”
掌门可惜了一声:“若有什么缺的尽管开口,平日多加修养。”言罢他领着身侧的少年离去。
怀忘应了声,这才瞥见掌门一侧还有位少年,他没多想俯首道:“恭送掌门。”
回至虚无谷,怀忘奉命将玉珠呈给邵广白,后者拿走后便收在囊中。
梅青黛见怀忘此时却在虚无谷,不由得疑道:“忘儿你不是去秘境了吗?”
邵广白面上细微的皱纹带着笑意:“徒儿伤未好,我便让他回来养伤了。”
梅青黛嗔怪:“你怎不早上说,害得忘儿多跑一趟。”前者听后也只是乐呵笑了一声。
“既然要养伤,今日师娘便为你熬些补汤。”梅青黛眉目和蔼,心情颇好的去备食材了。
秘境开启的时间不定,如今尚是仲夏,晚间的风带着闷热,吹不走满心的燥热。
明月压了群星一头,洒下轻柔的光,怀忘在虚无谷中漫步,像是饭后闲逛消食。
月光能否映到的地方都留有怀忘的足迹,直至最后,怀忘坐在一个枯井旁,抬头仰望布满星辰的苍穹。
林中偶尔的鸟啼与虫鸣奏出乐章来,金属碰撞的冷声席卷到怀忘耳中。
“是哥哥你来了吗?”少女的声音很稚嫩,带了丝小心翼翼的询问。
怀忘没回她。
“哥哥?”她又唤了一声,但终究没听到来人应声,少女轻叹一口气。
透过井口遥望,只看得见满天的星宿以及井口处那一片月光。
“今夜的星宿很美。”少女惊叹一声,在那一方小地仰头转圈,眼前的星宿随着她的动作晃动出光弧。她乐的笑出声,在这无尽的寂寥中,少女的快乐很简单。
怀忘嗯了一声。
小喜鹊高兴道:“哥哥原来你在啊,你可以和我说说话吗?”
“想听什么?”怀忘问了她一声。
“我想知道外面有什么。”
怀忘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徐徐道来:“有山有水有树有人。”
“不好听。”小喜鹊嘟囔一声,不满道:“不可以详细说些吗?”
等来的只有无尽的沉默,少女甚至以为怀忘已经嫌她烦会不会离开了。
“西南有一座山叫苍山,你猜山下有什么?有一座城,这座城面前有一片海,碧波万顷,水天相接。”
“那片海很大吗?”少女追问一句。
“很大。”怀忘继续为她描绘出:“漫步在青石板路上,欣赏城中的百姓朴素且艳丽的衣着,沿着海岸看海面的波光粼粼与恣意的飞鸟。”
“我也想变成恣意的鸟儿。”小喜鹊羡慕的酸了一句。
怀忘安慰道:“会的。”
“还有吗?”少女渴望听到关于外界更多的事。
怀忘沉声:“有。”
听着安稳的声线以及的精彩的外界,不过片刻怀忘便听不到少女追问的声音了,想必是睡着了。
怀忘不常睡眠,此时夜已深沉,他立在虚无谷中一棵树上远眺。
群山笼罩在夜色中,半山腰的薄雾随着风前行。
小喜鹊体质不同于常人,邵广白说只有阴阳玉珠能救得了她的命。
年少时的怀忘虽对邵广白的话起过疑心,但这是唯一的法子,怀忘只得相信。
眉间愁更愁,惹得怀忘心烦意乱。
怀忘从她尚且是襁褓时便听着她慢慢长大,因在井底,且有结界封口,只能听到少女的声音,却见不到其颜。
脚步声虽轻,却也引得怀忘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那少年蹲在丛间,自以为怀忘看不见。
在无声之间,怀忘立在他面前单手将少年从满是枝叶的草丛中揪出。
少年怀抱着一些物什,颇有些胆怯的看着怀忘,后者见少年脸上的风雨欲要袭来,怀忘将他放在地面上。
略微瞧了一眼,这不是白日跟随在掌门身后的那个少年吗?
虚无谷平日只有师尊一家和自己居住,旁人鲜少前来。更何况,这个少年还是半夜来的。
见怀忘眸中的审视更浓,少年鼓起勇气说:“我听说怀师兄你伤还没好,想来看看你。”后一句没了气势弱弱的说出口。
怀忘瞥一眼他怀中的物什,多是些吃食以及瓷瓶。
眼前的仙人扭头便走,根本没多看他一眼,少年无措的站在原地,想来怀师兄这等人中龙凤是看不上自己带的东西,失落感直降头顶。
恰逢此时,怀忘回首嘱托了一句:“小孩儿,早些回去休息。”
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如沐春风,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亢奋。
他和怀师兄说上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