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僧人跪在鼎前,腕间佛珠颗颗爆裂。他身后化为人形的玄墨正将利爪刺入自己胸膛,掏出的心脏竟开着并蒂双生花。"以佛骨镇妖心..."僧人呕着血轻笑,"玄墨,你永远破不了这...啊!"
现实与幻境的惨叫重叠,白星发现自己正死死咬着玄墨的手腕。蛇妖暗金的血渗入唇齿,竟带着优昙花的甘甜。那些侵入体内的黑蛇幻象突然温顺地盘踞在丹田处,将灼烧感化作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真是...暴殄天物。"玄墨抽回手腕,舌尖卷走渗出的血珠,"释迦的徒子徒孙,如今连承受记忆的骨气都没了么?"
白星蜷缩在鼎底喘息,僧袍下渐渐浮现出与玄墨相同的蛇鳞纹路。当他试图爬出巨鼎时,玄墨的蛇尾忽然卷住他脚踝拖回阴影:"这就受不住了?"冰凉的指尖抚过他被汗水浸湿的锁骨,"当年你剜我心脉时,可比现在狠绝得多。"
地宫顶部落下碎石,一块刻着"伽蓝七十七代主持星尘"的牌位砸在鼎沿。白星瞳孔骤缩——那正是昨夜幻象中红衣僧人的法号。
玄墨突然捏碎牌位,木屑刺入白星掌心:"好好看着!"他强迫少年僧人触摸鼎内新浮现的铭文,"这些血字,可都是你亲手刻下的。"
指尖传来的刺痛让白星战栗。那些看似杂乱的划痕,在触摸时竟自动组合成《大悲咒》的经文。而当血珠渗入刻痕时,浮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内容——"永堕无间,但求同归"。
"你以为的镇妖鼎..."玄墨的唇贴上他滚烫的耳垂,"其实是我们的合卺杯。"蛇尾突然掀翻巨鼎,在轰鸣声中露出鼎底交缠的蛇形浮雕,"当年你用梵天锁困住我,却不知自己才是被囚的那个。"
白星在眩晕中呕吐,吐出的竟是盛开的优昙婆罗。那些花瓣沾着血丝飘向鼎底的蛇目,整座地宫突然开始倾斜。玄墨揽住他下坠的身体,尾鳞刮开僧袍系带:"小菩萨猜猜,当年你是用什么法器...喂我饮血的?"
无数青铜锁链破土而出,白星看见链条尽头拴着的正是自己前世的尸骸。那具白骨心口插着金刚杵,而杵柄处刻着与玄墨尾鳞相同的纹路。
"现在明白了?"玄墨舔去他眼角生理性的泪水,"从你喂血救我那刻起,轮回就已然重启。"蛇妖忽然咬住他喉结轻笑,"你猜这次...我们谁会先动情?"
地宫穹顶轰然坍塌,月光混着雪片灌入黑暗。白星在刺目光亮中昏厥,最后感知到的是玄墨化作黑蛇盘绕在他周身。那些冰凉的鳞片贴着他发烫的肌肤游走,将地宫寒意化作缠绵的抚慰。
混沌中浮现更多记忆残片:玄墨将蛇丹渡入他唇间,他蘸血在玄墨脊背刻写经文,青铜鼎上缠绕的锁链渐渐变成合欢枝...当他在高烧中挣扎时,总有段冰凉的蛇尾抚过额头,将那些灼痛的记忆暂时封印。
三日后在禅房醒来时,白星发现自己腕间缠着蛇蜕。玄墨的人形虚影正倚在窗边把玩青铜碎片,见他苏醒便笑着晃了晃手中物件:"想知道老秃驴究竟瞒了你什么吗?"
阳光穿透蛇蜕,在地面投出诡异的图腾——正是住持临终前用血画在他掌心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