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搞的兄弟我活像个色狼一样。唉——”傅嘉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语调拐了个九曲十八弯,“你是不是也承认人家长的好看了,真是不容易啊,能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
他十分熟练的与萧正明勾肩搭背道:“其实说实话,郡主虽然也好看,可是为人太冷,我都不知道我那堂兄怎么能如此锲而不舍的单恋她那么多年。不过她带的这姑娘看上去气质与她简直天差地别,就如同雪莲和桃花,完全不搭调,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来的姑娘……”
傅嘉还兀自在原地喋喋不休,萧正明却早已跟着前来引路的宫人走了,讲了半天的傅嘉没得到回应,这才迈开脚步追上去,“等等我——”
这厢白秋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在背地里评点了一番,她正在努力弄懂这张图上画了什么。
离得近了些才看到,那应该是一张席位的示意图。
原来早已有人将席位安排好,只需要对号入座。白秋月这才发现自己想要和郡主坐在一起的愿望扑了空。
她隐隐约约感觉坐席应该是按照家世排的,因为郡主坐在了第一排。这感觉可不太妙,她连忙去找自己的席位,看到她的名字孤零零地坐落在最后一排,并且那一排也只有她自己。
她更加想念家里的一切了。
可是来都来了,万万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白秋月找到书案坐下,把自己的书本摆好,尽量在心里宽慰自己,这些根本没什么的,不用朋友她也能过得很好。
话虽这样说,可是看着周围都热络聊天的身影,无事可干的她干脆趴在案前放空脑袋时还是感到莫名失落。
学宫是男女同席,中间有三面湘妃竹竹帘作遮挡。白秋月觉得这个遮挡主要起到了一个掩耳盗铃的作用,明明双方都能透过帘子将对方看得一清二楚,也不知道装着到底起一个什么作用,兴许是为了增加朦胧美?
正在她这样想时却突然看到对面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了,于是立即正襟危坐,目视前方起来。
萧正明进门时碰巧撞上了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坐在末席的少女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突然从案前弹坐起来,还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他心中暗暗感到有些好笑,却面上不显,因为傅嘉很追上来喋喋不休道:“你看到刚刚的那个姑娘坐在哪儿了吗?我去找她问问话,打听打听。”
萧正明拉下脸来:“不知道。”
看傅嘉还活络着心思,萧正明又淡淡补充道:“还有,马上就要上课了,你还不赶紧坐好,不怕伯父伯母回去又念叨你的功课。”
他知道傅嘉这个人为人轻佻,因此又加了一句。
“行了,我知道了,不过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口气这么呛。”傅嘉暂时放下了心思,找到位置坐下,萧正明就坐在他的左侧。
傅嘉坐下之后依旧闲不住,前前后后扫视了一圈,压低声音道:“敬元,听说世子也会来,怎么现在还没到?这算算时辰,马上就要敲钟了。”
萧正明也有些奇怪,但是世子一向行事乖张,便低声道:“世子行事岂非你我二人可以议论的。”
虽然他这话已经尽量不含任何语气,但还是隐隐透露出了轻蔑的语调。
也不怪他有这样的态度,朱雀街上都盛传吴王世子是个荒唐无度的草包。萧正明也见过这位世子几次,接触下来给他的印象确实如同传闻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阿嚏——”此时此刻被称作草包的世子殿下正饶有兴趣的在房中观察新得来的一只红皮蛐蛐,那只正昂扬斗志的蛐蛐被这声响一惊,此时此刻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少年很快没了兴致,把用来拨弄蛐蛐的苇草丢在一旁,颇为不满道:“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在背后议论本殿下。”
“是是是,可是殿下,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往学宫中赶吧,这入学第一天,可不好误了时辰。”一名内监又来催请,房外一排的内监已经急得额头冒汗,可屋里面的祖宗还迟迟没有行动的意思。
“急什么?不是还未打钟吗?”身着绛红暗纹锦缎的少年转过身,不急不慢道。
虽然他的声音不大,却听得底下人暗自心惊,生怕自己再多言一句就触怒了对方。
兴许是这些人战战兢兢的样子让眼前的少年感到满意,他终于发话道:“罢了,时辰也不早了,还愣着干嘛,赶紧带路啊。”
李景翊转过身冲着眼前的内监不耐烦道。
“好嘞——”内监赶忙行动起来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