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从白秋月联合郡主在魏柳二人面前合伙演了一场戏之后,她感觉魏凌对自己的敌意明显没有那么大了,就连学宫里的风言风语也少了些,接下来只要李景翊不胡乱说话,自己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可是天不遂人愿,在白秋月的腿伤刚刚好不久之后,李景翊又一次来给她找麻烦了。
那日白秋月正一个人准备去藏书馆查阅先生所说的典籍,却在路上被一个一身玄衣打扮的近卫拦住了路。如果她眼神够好,应该就会认出这人正是世子殿下身边经常出现的暗卫,那日黑夜里动手的人也正是此人,可惜白秋月认人的功力实在是有些低,因此当此人拦路时她下意识的举动还是退缩加困惑。
直到对方开口道:“白姑娘,世子殿下有请。”
白秋月顿时泄了气,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正在她打算请人带路时,李景翊那熟悉的略带着讽刺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你怎么又是一副不乐意的神情?”
白秋月简直被他突然背后出声的行为吓一大跳,还有,他不是从自己背后出现的吗,是怎么知道自己不乐意的。
她转过身,老老实实行礼,依旧维持着端庄的笑容道:“殿下多心了,臣女只是诚惶诚恐。”
李景翊听闻此言不禁挑了挑眉,缓慢踱步至她身前,俯身向白秋月身前探了探,似乎是要从她的神情中找出诚惶诚恐的证据来,可白秋月立刻向后撤了一步,微微与他拉开距离。
李景翊直起身笑道:“诚惶诚恐?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不待白秋月分辨,自顾自道:“我不仅没看出诚惶诚恐,倒觉得只有一脸的不耐啊。”
虽然他最后几个字依旧语调如常,可是白秋月要是再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怪罪那就是傻子了。
于是她立即深深施了一礼,赔罪道:“世子殿下见谅,臣女听闻殿下要单独见我,一时惊愕而已,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李景翊来到她面前,将她扶起,笑吟吟道:“白姑娘说笑,我怎么会对自己的同窗作出一副严苛的样子来呢?只不过是想问问白姑娘一些事罢了。”
白秋月深感这人恐怕是脑子不太正常,刚刚你语气中分明是归罪的样子,转眼又春风化雨了。
她真是后悔为什么之前仅仅因为世子殿下的脸就对他有额外的注意,这下被人盯上找茬,一天天的,到处是麻烦,烦都烦死了。
李景翊何尝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感到有意思罢了。
从小到大,他身边不乏形形色色的女子,可是她们之于他,大多是敬畏顺从与讨好,还没有像她这样明晃晃的嫌弃的。
李景翊想起自己目睹过的一出戏,便不由得记起这姑娘对自己的嫌弃,为了摆脱他有意制造的流言蜚语,竟然说动他那个从来不参与任何闲事的堂姊与她一同胡闹。
即便他自认不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可是回想起这一幕来不由得心里总是扎着一根刺不拔不快似的。
因此他势必要让她吃点苦头。
原本李景翊有无数个办法惩治她的不敬,但是想一想后果之后他又罕见的犹疑了,因为他发现只要是对她造成伤害的法子,他并不想用。
这不是说她在他这里有什么不同,只是他认为惩罚的手段该高明些不是吗?那么漂亮的皮囊要是伤了碰了总归有些可惜,毕竟他才刚刚来了兴致。
白秋月哪知道对方心里在酝酿着什么,只见他良久也不说话,于是小心翼翼道了一声:“殿下?”
李景翊从纷乱的思绪中抽出身来,漫不经心道:“你那日所说七郎是何许人也?”
白秋月向后退了一大步,这下她是真的有些惊诧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连这他也能知道?
难道李景翊真的闲到暗中派人监视自己,应该也不至于吧。
在白秋月神情微变之时,李景翊不禁皱了皱眉,看她神色,多半是真的了。
可是他不喜欢这女人竟然拿别人和自己作比,并且还把那人当作自己的退路。
白秋月心中此时也七上八下,她自知自己无论如何是冒犯了人家的,就是不知道李景翊的手下人向他汇报了多少,但愿那人是个蠢的,根本没看出来自己的讽刺。
白秋月还想抵赖,一脸茫然道:“什么七郎,殿下说的,我不明白。”
“那要不要我帮白姑娘回忆回忆,就在后花园那小径……”
看来是赖不掉了,白秋月只得强忍尬尴道:“七郎确有此人,但并非是我意中人,不过是家中奴仆而已,并能够与殿下相提并论。既然殿下已知晓臣女那日的胡言乱语,想必以殿下的聪慧,定能知晓臣女之意,还望殿下海涵。”
“我要是非要追究呢?”李景翊看到她一脸决绝的样子不禁饶有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