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八点半了,地铁上依然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都是刚刚下班的上班族。
生活在南京这种大城市里压力太大,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在市中心买上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即使他们如此努力。
会不会自己以后也是这样。谢未赎蒙蒙地想了一会儿,但他不习惯想象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很快,微信的提示音就把他的思绪拉回来了。
是沈言序回了消息。
[沈言序]:他们都回家了。
[沈言序]:奇怪得很,明明半个小时前都在学校,怎么突然就要回家。
[。]:可能太热了。
知道他们都不在宿舍,谢未赎方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发消息:帮我个忙。
[沈言序]:嗯?
谢未赎纠结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自己干的挫事,最后只能言简意赅地概括了一下:
我开605门的时候,把钥匙撇断了,现在钥匙坏了一个,门锁也被卡了开不了。
发出去的时候,谢未赎已经猜到沈言序在对面笑的样子了。沈言序没有继续回,谢未赎连忙补充:
你去联系一下宿管配一把新钥匙,然后让宿管找人来修一下门。
沈言序回了一个“可以”。看到事情做的天衣无缝,身旁的楚南邻什么都不知道,谢未赎的心情这才稍微好一点。
下了二号线还得转三号线,但短短十分钟的时间,效率极高的沈言序那边就来了消息:钥匙配好了,门也修好了。
[沈言序]:你也是厉害,怎么把钥匙在钥匙孔里卡断了。
[。]:不小心。
非常冷漠的回答。
[沈言序]:哈哈哈。
[沈言序]:不过你为什么要开605宿舍的门?你找谁?
[。]:楚南邻。
现在在谢未赎这里,楚南邻已经不是什么烫口的名字了。他可以很随意地告诉任何人,我认识楚南邻,我从十六岁就认识他。
沈言序果不其然地扣了一个问号:?你认识楚南邻啊?
[。]:嗯。
[沈言序]:怎么认识的?
[。]:高中同学。
话题差不多该结束了,谢未赎把手机关上,抬头看着地铁上每一站的名字发呆。
过了很久,谢未赎突然想起来什么,扯了扯楚南邻的衣角。待到楚南邻低下头,谢未赎板着脸问:“你要不要修双学位?”
没想到谢未赎会问这个问题,楚南邻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嗯。”
谢未赎皱了皱眉头:“修什么?”
楚南邻没有回答,两个人沉默尚久,楚南邻才悠悠地问:“怎么,你是不是怕我跟你选到一个专业去?”
猜对了。谢未赎瘫着脸看着楚南邻,满脸写着“不许学法”。
“不学法。”楚南邻冷笑一声,“我还犯不着一边学管理学一边学法律。”
谢未赎没再说话,刚想松开拽着楚南邻衣服的手,楚南邻突然把那件外套脱下来了。谢未赎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身上的是自己的衣服。
刚喝完酒的,衣服先不跟他要了。谢未赎昏昏沉沉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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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时候将近九点半,两个人一起坐公交回家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快十点了。
“你住哪一栋。”谢未赎问。
“十六。”楚南邻回答。
十六,多可怕的数字。为什么要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谢未赎只觉得眼前一黑又一黑,“你家是不是住1203?”
“你怎么知道?”两个人一路朝十六栋走过去,楚南邻诧异地问。
谢未赎擦了擦鼻尖,很不爽地说,“你家前段时间搬家,好吵。”
“你怎么知道我家搬家?”楚南邻的表情变得愈发奇怪。
“……因为我住你家正上面。”
“……哦。”这回换楚南邻沉默。
“你要搬家?”两个人在电梯间等电梯的功夫,谢未赎问。
“我妈让想我搬得离学校再近一点。”楚南邻回答。
谢未赎本来想问“什么时候搬走”,但这样问的话意图好像明显了一点,明摆着就是想让对方走的意思。
最后谢未赎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电梯很快到十二楼,楚南邻下了电梯,回头看了一眼谢未赎:“晚安。”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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