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邻倒是没睡着,喝完蜂蜜柚子水之后就回家了。而累了一天的谢未赎强打着精神,学到了凌晨两点。
其实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好复习的,考试过关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看了一天的理科,他有点大脑缺氧,在晚上的时候谢未赎去了小公园,坐在秋千上一边晃一边发呆。
楚南邻经过。
“天冷了,早点回家。”楚南邻也注意到了谢未赎,停下脚步叮嘱道。
谢未赎看了楚南邻一会儿,扯住他的衣服袖子,“楚南邻,没吃晚饭,我饿了。”
“你想吃什么?”楚南邻问,一副准备回家给这位少爷做饭的模样。
谢未赎奇怪地看了看楚南邻,拽着楚南邻的袖子走:“陪我去便利店吃晚饭。”
进了便利店,谢未赎走到关东煮前,对着店员指了指:“要蟹味棒,鱼籽烧,香菇和甜不辣。”
言罢,谢未赎看看楚南邻:“你要不要吃一点?”
楚南邻摇头,又揶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独居还不会做饭?”
谢未赎臭脸:“你怎么知道的?”
楚南邻摊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安佳墨说的。”
谢未赎冷冷地嗤笑一声——安佳墨这人真是什么都往外说。
谢未赎拿着关东煮,和楚南邻面对面坐在便利店的小桌子上。
“告诉我,十五岁的冬天,”谢未赎咬了一口蟹味棒,“发生了什么?”
楚南邻:“那是初遇。”
那可真是废话。“我知道,”谢未赎有点不耐烦,“但我……”
但我不记得了。
谢未赎话没讲完。楚南邻仔细看看面前的人,说:“寒假的时候,不记得了?”
寒假。谢未赎想想,说,“不记得。”
“那你有没有记得,你当时和你的爸爸妈妈一起出去旅游的?”
这个记得。当时去的东北。但记得已经不太清楚了。
楚南邻记得清,很清楚,记忆犹新。当时楚南邻的父母带他去了黑龙江。
因为一家人没怎么去过北方,所以当时是跟团了,跟了一个评分很高的团。那个小团人不太多,一共就八个人。
当时谢未赎也在那个团里。
两个人的第一次说话,是谢未赎猛地踩了一脚楚南邻白色的运动鞋。
那个时候,楚南邻还不知道踩他鞋子的人是谁,看着那个脚印,他有点无奈,也有点不爽。
发觉自己踩到人的谢未赎转过头,看了看面前的男生多了一个脚印的鞋子,愣了一下,诚恳地说:“对不起。”
谢未赎仰着毛茸茸的脑袋,点点白雪落在他的肩头。他那双漆黑的眼眸真诚地看着楚南邻。
表情太过无辜,令楚南邻无法指责。
“……没事。”他只能这么回答。最后把自己心爱的球鞋擦干净了。
而现在,楚南邻看着面前认真吃蟹味棒的谢未赎,苦笑了一下。他把这个鞋印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谢未赎。
我不小心踩的人多了去了,故意踩的也不少。谢未赎:“这谁能记得。”
楚南邻:“我记得。”
谢未赎沉思了一会儿:“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我?”
“你长得令我印象深刻。”
谢未赎:“?”
楚南邻不徐不疾地叹了一口气:“当时你看我的表情,特别无辜,特别可怜兮兮的模样看起来像你杀了人在卖惨。”
言罢,他看看谢未赎。谢未赎现在的表情冷得确实像个杀人犯。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也经常会露出那种无辜的表情?”
谢未赎想了想自己平时的模样。之前好像还安佳墨吐槽了一句“谢未赎你怎么每天都是一张冰块脸,能不能笑一笑”。
他也笑。但是笑的时候不多。
“没。但是演短剧的时候出于剧情需要你经常摆出那种表情。”楚南邻说完这句还觉得不够,补充道,“看起来简直和六年前的你一模一……”
谢未赎拿着一串甜不辣强行塞到楚南邻的嘴里:“吃甜不辣。闭嘴。”
楚南邻从谢未赎手上把甜不辣拿来,一口一口地吃。
谢未赎闹小脾气似的在桌下踩了楚南邻一脚。踩完了不够,还低头看看楚南邻的鞋子是什么颜色的。
但是今天的鞋子是黑的。踩了一脚也看不出来。怎么不是白的。谢未赎撇了撇嘴,很赌气地想。
不过能凭一个表情认出六年前见过一天的人,实在让谢未赎不敢相信。
不过说一天也不太恰当。因为那个团是五天四夜的,准确来说他们一共见了五天,不过谢未赎完全不记得后面发生什么了。
而且谢未赎记性不好,还脸盲,和楚南邻是不能比的。
更何况谢未赎也知道自己长得很引人注目,被陌生人记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哪个初中的?”楚南邻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