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本来不想这样的,但我们时间不多了。”
燃钺俯下身子,一只手撑在禾胥的身侧,一只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这是个有点过于暧昧的动作,在燃钺那写满了愧疚的表情的映衬下,更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升起。
但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燃钺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抚在禾胥额头上的手有微弱却稳定的红光在闪烁。
“我是人类,在灾难中与家人失散,被救进了这所幸存者基地……”
燃钺的嘴里缓缓吐出这几个字,而沉睡中的禾胥,竟然也跟着他一起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重复着他的话语。
“我是人类,在灾难中与家人失散,被救进了这所幸存者基地……”
“我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对家人的记忆很模糊,在基地人员的帮助下回忆起了一部分……”
“我……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对家人的记忆很模糊,在基地人员的帮助下回忆起了一部分……”
“我的父亲是一位严肃古板的医生,我对恶魔解体的知识来源于他在医学上的言传身教……”
“我的父亲是一位严肃古板的医生……”
“我的母亲……妹妹……”
随着禾胥的复述,似乎这些描述将他这个人重新编织了一遍,又把这个编织出的形象深深的塞入他的脑中。
“这样应该暂时不会出问题了。”燃钺站起身,看着不断呢喃着之前重复话语的禾胥,脸上很是疲惫,仔细看也能看到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显得肌肉线条更加明显了。
他看向禾胥的眼中满是愧疚,却也无可奈何。
作为人类活着是很辛苦的,但至少还能活着。
确认没有问题后,燃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禾胥的房间。
又是一个清晨到来,闻着空气里早餐的香气,欣赏了一下燃钺做早餐的“英姿”后,禾胥开始了洗漱。
冰凉的流水唰唰冲着脸,禾胥抬头看这集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有一点点陌生,自己原来就是这个模样的吗?还是他的精神问题更严重了?
拍拍脑门,禾胥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变化了,果然刚刚只是错觉,但似乎脑海里对想要寻找的家人的印象又深了一点,甚至连模样都清晰了许多。
“燃钺,我好像想起来我家人的大概样子了!”禾胥顾不上擦干脸,开心地冲到正端着午餐出来的燃钺面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嗯,你终于想起来了。”燃钺的声音依旧起伏不大,“先吃饭吧,这几天解体工作都被停了。”
“啊?是因为上次的事吗?”
“不然呢?”燃钺用眼神示意禾胥坐下,顺手给他擦了擦湿漉漉的脸,“解体师协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组织者都在接受调查,目前也没有大型的狩猎活动,正是调查和重新制定行业规则的时候。”
“这样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虽然那件事谁也没法料到,但禾胥总忍不住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有点关系,不过没人说要调查他应该就逃过一劫了。
“如果调查出来是纯意外的话就没事。”燃钺往禾胥的盘子里加了个煎蛋,这在这个时期算是相当奢侈的食物了。
“那就好。”
“这几天我给你安排了别的工作,吃完饭我就带你去报到。”
“啊?这么快就又要工作了啊?”禾胥顿时觉得煎蛋的滋味都不好了。
“早就跟你讲了,基地里是没有常规意义上的休假的,放心,是对你来说没什么难度的工作。”
见到这份新工作的上司时,禾胥还是对燃钺这话充满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