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亮啊。”潼燏关掉手电筒放进了裤子口袋,日常彩虹屁道,“不愧是福尔摩斯,厉害。”
“当然。”宋洹默毫不谦虚。
洗衣房内部为狭长的长方形结构,大约在三十平左右,两侧的白墙边各摆放着十台老旧的滚筒洗衣机,银色的外壳上沾染着一些斑驳的污渍,除此之外,整个空间再也没有多余的设施。
但一定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潼燏化身为警犬,仔仔细细地把每个角落都嗅了一遍,又挪开洗衣机查看后面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搜寻无果后她又对着墙一顿敲敲打打,侧耳贴在上面倾听是否有什么可疑的声音。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
宋洹默见她半张脸贴在墙上,两撮眉毛跟随着眼珠上下耸动,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他好笑地抱着臂问道:“潼燏同学,调查如何?”
“你好侦探,根据我全方面的调查,洗衣机里外都没有异常,墙壁里没有密室,地板里也没有地道,所以我断定......”她捏着下巴故作高深莫测道,“这里是一间......普通的洗衣房。”
“很好,分析得很到位。”宋洹默配合着她的表演鼓起了掌。
潼燏自信地拨了拨额前的头发,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道:“还行吧。”
“滋啦......”
架子上的白炽灯一阵闪烁,像是接触不良般忽明忽暗了起来,宋洹默刚想上手查看,没成想它倔强地闪了两下后竟彻底湮灭。
整个房间再次陷入漆黑。
“啊——”
突如其来的黑暗把还在翻看洗衣机的潼燏吓得叫了起来,她把洗衣机盖嘭的一甩,两只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气里一顿乱摸,焦急地呼喊着她的搭档:“宋洹默,你在哪?好黑啊,灯怎么灭了?”
“别怕,我在这。”
一只大手从黑暗中伸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这也太黑了,我都看不到你。”潼燏一边抱怨着,空着的手在身前摸索了起来,隐约间似乎摸到了什么硬梆梆的东西。
“你,你别动。”
头顶传来一声低沉,声音听起来似乎比刚才更低哑了一些,吐气间还隐隐掺杂着一丝羞涩。
什么情况?潼燏警惕了起来,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低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滋啦......”
一道亮光忽然从架子上迸发,不但恢复了正常甚至还加大了亮度,整个洗衣房顿时如白昼般一片明亮。
“唔。”潼燏被突如其来的亮光闪到,本能地闭上眼适应了一会,再次睁开时竟看到自己的右手正牢牢地覆盖在宋洹默的左胸上,隔着单薄的布料她甚至还感受到了校服下的温热。
“我去......”她瞪大了眼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即把手挪走揣进了裤兜,低着脑袋在口袋里摸索起了空气。
宋洹默立马松开她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红着耳根走到洗衣机前研究起了它的牌子。
他的心脏再次狂跳了起来,连带着她碰过的地方都有些热得发烫。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吗?
潼燏背对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按了两下都没按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按,但再不找点事做她恐怕得羞愧而死。
真是丢死人了,她居然在黑暗中对他的胸下了手,不但乱摸甚至还捏了捏,我滴个老天爷,她今天怎么尽做出这种令人误会的事情,宋洹默不会要把她当成一个趁黑揩油的大色魔了吧?
啊啊啊!烦死啦!这该死的控梦之力能不能赶紧恢复啊!她现在真的很想变个地道钻进去,梦不结束她绝不出来!
唉......算了,事已至此还是得解释一下,绝不能让自己的一世英名毁在这里。
潼燏一番心理建设后深呼了一口气,艰难地转过身致歉道:“宋洹默,刚才是我不小心,你......哎?人呢?”
“我在这。”
前方的墙角边传来了回应。
宋洹默站在右边的角落里低头注视着地面,潼燏疑惑地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
地面铺着的白色瓷砖上印着一大滩暗红的血迹。
“这......这里刚才明明没有血。”她一进来就把边边角角都检查了一遍,不可能忽略掉这一大滩血迹。
“它是刚刚出现的。”宋洹默解释道。
“噢,难道它是在暗示我们什么?”
话音刚落,地上的血迹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干枯的血液竟一点点复活了起来,鲜红的血液似泉眼般缓缓流出,沿着瓷砖间的缝隙蔓延了出去。
与此同时,洗衣间的门啪的一声自动打开,鲜血从门底下流了出去。
“跟着它。”宋洹默叫上潼燏,两人打开手电筒一起走了出去。
拥有了生命力般的鲜红血液顺着走廊缓缓向前流动,在冰冷的楼道里画出了长长的一道红线,似血书般写了满地。
他们跟着它慢慢行走着,直到它停在了二楼的走廊尽头。
尽头处有一扇半开的窗户,宋洹默探头往外搜寻了一番,发现不远处的池塘边隐约坐着一个人。
“那里有人。”他侧身让开了半个位置,潼燏凑上来趴在窗台边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果真有个人坐在那里。
她努力地睁大眼看了会还是没看清,放弃道:“外面太黑了,看不清楚是谁。”
“下去看看。”宋洹默关上窗,回头一看,地板上一片洁白。
“我们不是在跟踪血迹吗,下去干嘛?”潼燏低头一看,走廊上干干净净。
她疑惑地哎了一声,弯着腰左找右找道:“血迹呢?”
宋洹默拉起她,目光落在了窗外:“不用找了,答案就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