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就是在大雪覆盖的荒地上没头没尾的走吗?
小麦迷茫地看着在前面领路的田军,怎么都猜不出这一行为的深意。
白茫茫的雪原上一望无际,城市边缘的行道树和建筑离他们越来越远。小麦按照田军发给她的消息穿得厚了一些,但是远没有达到能在雪里远足的标准。
辽阔高远的天空上没有一丝云,把背阴的雪面都染成蓝色了。阳光白晃晃地从雪面上反射出粼粼的光芒,看上去像是一片凝固的海面,雪纹像是翻起又静止的涟漪。
小麦眯起眼睛,但还是能感受到外面天地间的一片亮白,田军的背影在不远的地方停住了,回头等待着慢吞吞的小麦。
什么意思,太冷了,掂量着回程的路,小麦不情不愿。身上的热气肯定支撑不住她走出这片雪地,到时候只能浑身颤抖地蹲在地上尝试着缩起来取暖。
她不想那么狼狈。
田军只是手搭在额头上,朝小麦看过来,她吞吞吐吐地,不想开口说话。因为他看不清,就又要走过来,走过来靠近她,看她的眼睛看她的口型,看见对方那张热腾腾的脸......想离开的话就更说不出口了。
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站在一个长长的缓坡顶端朝下看。背后的天空是豪不吝啬的蔚蓝,像是为了给他的眼神注解,好让眯着眼睛的小麦也能看见那是怎样的晴空万里。
他笑着,没有笑声,但是很开心。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嘴角溢出来,很快散进那蓝得吓人的背景里。
小麦投降了,她认命地埋头接着走,田军在原地等她。
没有风,好安静。雪蓬松的结构吸收了所有的杂音,只剩下小麦一个人费力前行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小麦狼狈地吸着鼻子,从衣兜里掏出纸抽来。
没踩稳,纸抽掉在雪里,她往旁边迈了一步去捞纸抽,一脚踩空,跪坐在雪地里。
明明摔在雪地里不疼,况且她穿的棉裤这样厚,但是对面的人还是慌张地向她跑过来。
太阳在他身后的地方摇晃着,像是飞机飞跃颠簸的气流,穿过厚厚的云层之后,舷窗外那般亮得刺眼。
小麦慌张地低头,像是被刺了眼睛,不再去看。索性歪歪斜斜地跪坐在地上,捞起雪地里的纸抽,想要撕开上面的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