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队长的B队又怎会敌得过只是失去防御系哨兵的C队呢?
朱海超只好跟随阿塞东继续隐藏。
谁知道林之言已经走到沸腾的岩浆旁。
鲛人是最爱美的种族,要是逼得无路可走,哪一只鲛人又会选择跳入岩浆呢?
要是世上已经没有生路可走,那么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选择呢?
鲛人最向往的便是自由,除非是自己甘愿将自由双手奉上,没有任何人能将鲛人囚于一处。
许庸在追击已经是残兵败将B队,言之在不断的下达指令,言黑肯定没有救下林之言的实力。
这下就算是朱然死亡,也绝无获胜的可能。
“Pobre y triste jurel, dije que nos volveríamos a ver”
(可怜又可悲的鲛人,我说过我们会再次见面。)
蓝玉单手将林之言从岩浆口拖出来,林之言只是无力的坐在沙地上:
“我还有什么活路呢?”
蓝玉手掌生出治疗技能的光芒,她只是轻轻的问:
“困住你的究竟是什么?”
林之言愣住,蓝玉再次向林之言伸手:“倘若你觉得海族不能自由,何不去其他地方看一看?”
蓝玉屈尊降贵的蹲下:“活下去吧……”
林之言伸出手,可她没有选择握住蓝玉的手。
蓝玉也不急,她的手抓住林之言的手腕:“深海林家不是你困与此地的镣铐。”
“它本因是让你获得新生的助力。不要哭泣。”
那颗被无数镣铐束缚的心终于挣脱一支镣铐,想必林之言还有很多路要走。
将林之言囚于此地的不是玉玲,更不是深海林家,而是她自己。
林之言一边哭,一边笑:“我没有哭,我只是很快乐。”
林之言终于握住蓝玉的手,蓝玉利用电流击飞周围的圣海护卫:
“希望如此,想要随我去往草原吗?”
林之言自知握住蓝玉手那一刻,就从此再也没有退路,可她还是轻轻的说声好。
朱海超和阿塞东直接傻眼,这种任务不就是稳赢吗?
只要保证林之言活到此时,那怕对战A队也是有希望。
朱海超半个身子还在模拟仓中,他就迫不及待的嚎:
“有黑幕!绝对有黑幕!”
朱然一把薅住他这个丢脸的弟弟:“要是觉得脸还没有丢干净,就继续嚎。”
朱海超只好闭嘴,B队不现在应该说是C队教官一手提一个:
“技不如人还有胆子在这里捣乱?十分钟内收拾整齐,跑步去。”
朱然拎着他那个傻弟弟就往楼下走,阿塞东朝我微微点头就离开。
我本以为我的好日子即将到来,谁知言之走到我身边:
“言白,我的好孩子。以后就要跟随米可儿叔叔一起训练。”
编号1神情淡然的走过来,可他眼神中的担忧却藏不住。
这种情感被A队队长全部看在眼底,她本该握住弓箭的手握紧。
为不让我真实身份被发现,编号1只是象征性点点头,随后毫无感情的走向言之。
编号1在夸言之好孩子,我又有什么可嫉妒的呢?
在所有人看来,我根本就不是编号1的亲生骨肉,我又有什么资格可以表达我的不满呢?
在所有人看来,编号1只是我的叔叔而已,只是叔叔而已。
我做这一切的目的能活下去,活下去我才有资格索求更多。
我只能装作丝毫不在意,直到我看见A队队长亲切的称呼编号1为父亲,我只是感觉到酸涩。
也许对编号1而言,我这样的孩子只能被称之为孽子,只有A队队长这样的人才能被称之为孩子。
编号1轻轻拍拍A队队长的肩,他再度看向我:“陈子梦,言白身为新秀,你多带带。”
陈子梦看向为的眼神冰冷,就像是九重天上的神仙看向凡人的眼神。
休息时间只有半个小时,编号1只是将我交给陈子梦。
我不明白,明明我才是编号1的孩子,可编号1为何又要对我如此冷淡?
也许只有我成为最出色了、最忠诚的哨兵,达到可以击败编号1的存在,编号1才会重视我。
我知道A队队长陈子梦是最有可能接任编号1位置的哨兵,只要击败陈子梦,我就可以获得编号1的重视。
陈子梦比我高一个头,她俯视我,这样我感到很不爽。
陈子梦带领我走进基地最底层:“言白,父亲很是看重你。”
随着陈子梦带领着我一步步向下走,一股寒气让我不由得汗毛直立。
在一道石门前,陈子梦终于卸下所有的面具:“言白,你是父亲的孩子,对吧?”
没等我召唤出盾牌,陈子梦一把将我按在石墙上:
“父亲只有我这一个孩子,父亲不需要对城邦不忠诚的孩子。”
陈子梦手中的弓弦已经抵住我的脖颈,只要陈子梦稍微用力,那么我就会彻底丧命。
陈子梦皱眉:“你的眉骨和父亲极其相似,可惜身体内却流淌着鲛人的血脉。”
我甚至都能听见弓弦收紧的声音,陈子梦是想要在这里活活勒死我。
其实我不是没有做出反抗,可是我所做出的一切反抗都被陈子梦一一碾压。
“子梦,小打小闹不要太过分。”编号1从石门里面出来。
陈子梦将我放下:“是,父亲。”
编号1看向陈子梦的眼神是那样温柔,陈子梦甚至要杀死编号1唯一的孩子,也只不过训斥几句而已。
这样的日子,我又何曾体验过呢?
凭什么?
凭什么我不能称呼编号1为父亲,而陈子梦可以?
凭什么编号1对我没有丝毫关照,却可以光明正大的关爱陈子梦?
我不甘心。
编号1没有多看我一眼,我也只好继续跟随陈子梦向下走。
最后,陈子梦带领我来到最后一道钛合金门面前,钛合金门自动打开。
我这才踏入A队训练的地方。
A队的配置可以说是豪华,我获得一个干净整洁的床铺。
美中不足的是陈子梦就我旁边的床铺上坐着。
比起基地上面五人一间房的配置,基地最底层的A队两人一间房的配置极其不错。
可惜要是一个月后,我们队伍无法击败A队,只能回到基地地面上。
我虽然警惕陈子梦是否会再次对我下手,但我还是迅速将一切收拾好。
集合的号角响起,仅仅只有三秒钟,陈子梦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只好凭借着记忆寻找训练场。
基地最底层四通八达,以至于我连续走错十几条通道,这才找到训练场。
这样当然会挨编号1一顿骂,谁叫我没有及时完成指令呢?
罚跑自然只能算得上小事,我更担心是明天与A队近战系哨兵对战的事情。
——
当我睁开眼那一刻,我才发现,我被铁链捆着,由于眼睛被黑布遮盖着,我无法看清任何东西。
“你是谁?”
不知为何,我发现自己无法再说假话:“我是……高……小……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随着椅子被人踢倒,我也摔倒在地上。
“你是言黑,是城邦最忠诚的哨兵。”
我听见怀表的响声,我却无法抗拒的重复着这种声音:
“我……是言黑,是城邦……最忠诚……的哨兵。”
“你的父亲是谁?”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开始疑惑,编号1是我的父亲,可言之才是我名义上的父亲。
我只好不开口,起码这样不会陷入未知的陷阱。
久违的电击再度来袭。
这次的电流强度控制在一个极好的范围,我即不会被电晕,疼痛又不在我承受范围以内。
我感觉到我的血液在不断沸腾,手掌暗纹处的地方也在灼烧。
偏生这时,一桶冷水从我头上浇下来,我不由得冷静下来。
“你的父亲是谁?”那个声音不带有丝毫情绪,但我能肯定绝对不是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人。
“告诉我,你的父亲是谁?”
我缓慢开口:“我的……父亲是言……”
电击再度来袭,我立马改口:“编号1!”
我不想要再被电击,被电击的感觉不怎么好受。
秒表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下意识的用手扣住椅子。
不知为何,我发现自己无法变化成鲛人状态。
“你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那道声音继续发问。
“活下去……啊啊啊!”这次的电流更加强烈,以至于我开始大喊。
“你最想要做的事是成为你父亲最出色的继承人。”
“我最想要做的事是……成为父亲……最出色的……继承人……”
我开始大口喘气,也许是因为被注入某种药物,我竟然无法违抗这道声音。
一但违抗这个声音,我的身体就像是被丢进深海中,令人窒息无助。
我隐约记得基地在研究叫思想钢印的东西,比起这个我更关心连接我脑袋的仪器是什么。
我能确定是一双皮质手套触碰到我的额头,皮毛的味道让我印象深刻。
我甚至能感受到那道声音所产生的鼻息:“言黑,你要百分之百完成城邦所下达的任务。”
我已经没有拒绝的能力,我继续重复:“我……言黑,要百分之百完成城邦下达的任务。”
“永不背叛城邦,绝对城邦的服从命令。”声音再度响起。
“永不背叛城邦,绝对服从城邦的命令。”我感觉自己已经忘记某些事情,可我又说不上来。
我不知道自己即将走上怎样的道路,我只知道要对城邦绝对忠诚。
秒表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内心的恐惧再度被放大,我不安的扣着椅子。
由于极度恐惧,我甚至想要呕吐,我的双腿也无法支撑自己站起来。
我想要缩成一团,这是让人感到安全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