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长腿交叠,好看的眸子微眯。他明明在笑,但宁萌却觉得背后一凉。
“怎么,害怕了?”散兵起身,一步步朝人走着。
他的气势变得冰冷,浑身的电流都像是流窜。四散的电铺散着,仿佛跟随着主人的念头,虎视眈眈地在女子周身环绕。
一瞬间宁萌意识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觉察,只是呆愣地看着面前的执行官。
散兵瞧见人这副模样,眼眸微闪,随即抬手。
一个瓶罐砸进了宁萌脚边。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难处、理由。”
宁萌机械地抬头,只见执行官眼底一片冰冷。
“我讨厌别人骗我。”
话毕长袖一甩,飘荡的条带晃过,散兵消失在了原地。
一瞬间宁萌心里好像空了下,又好像有什么流过。她俯下身捡起瓶罐,打开看了眼,熟悉的气味似曾相识。
“是伤药,”宁萌眨眨眼,语气有些不太自然,“老婆就是这么心软。”
“还替我记得脚上的伤呢。”宁萌嘀咕。
[宿主真是没救了。]
机械音带着嘲讽,明明是始作俑者,却仿佛事不关己模样。
因此宁萌撇嘴,直接怼道:“都怪你,老婆生我气了,万一回去就把我遣返了怎么办。”
“最严重的,可能要被赶出至冬,那可就惨了。”
[就算没有任务,你保证自己没有任何骗散兵的地方?]
宁萌梗住,她叹了口气,坐在散兵先前坐的位置。她的面前,裹她的毛毯堆叠着,宁萌很难想当时的散兵是出于什么心态这样做,又是想到了什么决定等自己解释。
系统说的没错,就算没有任务,自己在散兵面前也有很多地方不太对,虽然第一次靠抱大腿躲过,第二次靠输出蒙混过关,但后面肯定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况且,自己终归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宁萌沉眸,嘴撇得老狠。她沉默许久,久到耳边的风都停了,远处的士兵传来鼾声,身后的雪地间又有微弱声响。
“决定了!”
宁萌猛地站起,青绿的眼里满是坚定。
“我要跟老婆摊牌!!”
[?]
系统很想提醒她,它虽然经常待机但不是死了,这种违反规则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她做。
但在下一刻,对方便蹦哒着坐回。
“啊疼疼疼…”
……
到时候直接给电疗吧。
这一边宁萌终于下定决心,另一边的某位执行官却是在纠结,甚至可以说是纠结得更狠了。
为什么?
散兵问自己,他知道对方肯定有事情瞒着,也知道这是正常,天真的人类总喜欢做小把戏,祈望以此来规避神的注视,而知晓这一点的自己理应给予对方胆敢欺骗的惩罚。
但是,他为什么跑了呢?
散兵垂眸。他坐在最前方车厢的顶上,视野内一望无边的白茫与夜幕相伴,青蓝的星云洒满,逐步朝着远处延伸。
因为是突然到来,偷懒的士兵没有觉察,仍旧靠着车壁打盹儿。
更远的地方,巡逻的士兵交接班,仔细探查着每个角落。
可就在这时,一声异响打破沉寂。那是细碎的脚步声,一重一轻,伴随着微小的铁链响声。
散兵偏头,眼底一沉。
“我怎么不知道愚人众的执行官已经闲到满至冬乱跑了。”
“可能是因为他的实验停滞了很久。”天蓝的长发,鸟嘴面积,低沉的嗓音以及那明显偏颇的脚步,赫然就是消失于冰层下的中年多托雷,“不知他的合作者对此有什么看法?”
“呵。”散兵低笑,转过身看向来者,“既是没了可以继续的点,又何必再做些无用功呢。”
“我说的对吗,博士。”
中年多托雷显然知道散兵表达的意思,他笑了笑,抬手鼓掌:“有期的说辞,看来那个家伙的能力让你不满了。”
“实话实说罢了。”散兵轻呵,“哦对了,这个你大概不知道,我们有了新约定。”
“不许对她出手。”
中年多托雷还没反应,一道雷电突地至上落下。然而他没有动,只是抬手,一道裂缝出现直接将那雷电吞下。
“看来他说的是真的呢,真是让人惊讶。”
中年多托雷说着,一个挥手,裂缝消失,连带着他本人,也消失在了散兵的视野里。
见状散兵一怔,可还没反应,眼前陡然出现一道影,紧跟着便是下巴上微抬的力道。
“她的身上有让人惊讶的力量,”中年多托雷捏着人的下巴,“作为容器的你,不应该感受不到吧?”
“我真好奇你留她在身边,是因为那份力量,还是单纯的提前模拟神明有了追随者的欣喜。”
“你说呢,斯卡拉姆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