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倾倚靠在柜台旁边,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望去,是毛荷叶和曾若兰所坐的位置。
眼珠一转,灵机一动,遂而转身,也往那柜台里面走去,挤在了胖爷身旁,顾景淮自然而然也跟在后头。
这柜台恰好容纳五个人,彼时三个毛茸茸的脑袋就变成了五个。
顾景淮:“你们听到他们说话了?”
胖爷:“你忘记了,靳刚这小子会读唇语。”
沈倾倾指尖压在唇上,嘘声示意他们安静,“靳刚,翻译时注意措辞!”
“荷叶,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我真诚的邀请你能来吃我的宴席,我们不是朋友吗?”曾若兰特意请毛荷叶吃东西,环顾四周这客栈的装修风格,她也知晓毛荷叶和谢渊一起做生意的事情,“我听闻你和谢渊一起做生意。”
“嗯,曾姑娘,祝你婚后幸福一生,事事顺遂!”她由衷的祝福,既身为朋友,婚礼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谢谢!祝福我收下了,那我的事情谈完了,你和谢渊呢?我听说你拒绝他了?”曾若兰柔声询问,举手投足都是贤惠温柔的气质。
“曾姑娘,是他让你同我说话聊天的吗?”毛荷叶怔怔一问,舔了舔唇角。
曾若兰没否认也没承认,淡淡一笑,“他嘴笨,我和他既是青梅竹马,两家又是世交,我从小倾慕他,可他一直以来都把我当做妹妹,那我也只能把他当做哥哥了,他对你的心意如今我们两家都知晓。”
“所以他是被赶出谢家的?”毛荷叶疑惑许久,他好端端的为何出来做生意,这可不是书香门第、世家贵族对晚辈的期许,况且他自始至终都住在客栈里,许久没回过家了。
曾若兰知晓谢渊瞒着她这件事,索性也实话实说了,“嗯,和家里吵了一顿,因为他不想接受家中的安排参与联姻这项政治活动。”
毛荷叶惊诧曾若兰的话语,就连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婚姻都是父母经过权衡利弊安排的,更何况是他们。
“荷叶,我不是劝你接受谢渊,只是谢渊他大哥不是个好惹的人,我怕他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若是你解决不了,一定要同我说,我一定帮你,我们是朋友嘛!”曾若兰从父亲口中知晓谢渊大哥的为人和谢家的处世之道,再者谢渊和毛荷叶一同做生意,在谢侒的眼中就是剪不乱理换乱,他和谁成婚,对于谢家很重要。
待曾若兰离去,毛荷叶坐在位置上沉思良久,她本就不是生活在谢渊那道阶层和圈子里,许多事情她根本就看不出背后蕴含的政治意义,于京城,她只是一个蝼蚁。
注目良久的五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谢宴先起身走过去。
“感情的事情不能太过于纠结,荷叶,你和谢渊的事情我略知一二,门第固然重要,但谢渊是费尽了心思,人这一辈子太短,去她的门当户对。”谢宴道,他是感同身受支持三弟的,自己的婚姻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这辈子也只能纠缠到死了。
胖爷也重重点头,手搭在靳刚的肩上,“谢公子的话有道理,喜欢无关于其他,要不然靳刚和你是门当户对,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靳刚怎么努力,你也不喜欢,对吧?荷叶。”
靳刚侧身一挪,拍开了胖爷的手,抿唇不语:“......”
沈倾倾转而望向胖爷,抬手指了指二楼,“胖爷,二楼有位置了,我们不上去坐,等下又没有位置了。”
顾景淮推了推胖爷往楼梯处走去,又拉上靳刚,“走啦走啦,这顿本少卿请客。”
谢宴脚步未动,他是要等着三弟回来的,一个人待在柜台处拨动算盘,啧啧赞叹,这酒楼还真的盈利,还不少,忽而一道人影挡住了外头照进来的光线,抬眼望去,正是他那勇敢不屈,敢于顽抗家族的好三弟,嘿嘿一笑。
谢渊幽幽一问,“二哥此番过来是找我麻烦的还是来蹭饭的?”
“大哥让我过来给你使绊子,让我分开你们两,门不当户不对的终究是不适合,最好也别一起合伙做生意,我实在是于心不忍,毕竟淋过雨,不想让你步了你二哥的后尘。”他将算盘拨动归回原位,又合上了这账本,乖乖放回抽屉里。
谢渊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抬眼,“门当户对的就幸福了,比如你和二嫂?”
“我只是传话的,你别怼我呀,大哥的原话是你的手不是用来拨动这算盘的,而是入仕途的,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才能让我们谢家繁荣昌盛下去。”他将抽屉门合上又忍不住打开,
谢渊看着他动手动脚,又不能对他动手,按揉眉骨提醒,“二哥,我的东西你不要乱动。”
“你的东西我动不得?这画像上是你吧,还戴着个面具,什么时候的事?你别说这幅面具戴上去真是人模狗样的。”谢宴嘶了声,忽而恍然大悟,“几年前,军队吃了败仗,这是不是你去查奸细的时候呀?”
谢渊速速夺回这画像,很快就卷起来放回了原位。
谢宴撩了撩鬓边的头发,一副幸灾乐祸的摸样,“大哥让我给你下最后的通牒,如果不提亲,他们就上门提你,到时候一副迷药迷晕了你把你送入洞房,再不济,就以死相逼,孝道要挟,你自求多福。”
“不是已经把我逐出府不管我了吗?又何来提亲一事?”
谢宴冷不丁一哼,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你别太幼稚,那是权衡之计,谢家怎么会轻易放过你这个政治资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