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赵家公子正好回山探亲,一剑轻描淡写地就结果了它们。
事平之后很多人议论纷纷,都说没有那个命就不要贪图仙缘,不然就是害人害己。甘于平凡,往往才能活得长久。
但赵二从中学到更重要的一课。
那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这辈子都不想和这些修行之人扯上关系。
只是对修行怀有好奇和憧憬,人都可能走火入魔,成为怪物。更不要说,是一个仙长来找另一家仙长,听起来是要商量什么事的时候。贸然卷入其中,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赵二不求有福,但求无祸。
头上太阳明晃晃的,没有丝毫的偏移。那个奇怪的人也没有丝毫的偏移,仍旧一动不动地注视他。
赵二脊背发烫,面颊发凉。他觉得自己实在拖延不下去了,几重黑纱就在他对面漂浮着,诡异的压力让他立刻就得说点什么。
他陪着笑脸,谨慎道:“仙长……这……我和他们家也不熟。他们也看不起我这种凡人……”
他颠来倒去说了好一会儿,庄玦只是静静地听着。
赵二说了半天,都好像是对空气说,对面一点回应也没有。他于是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终于说不下去,讪讪地闭了嘴。
他不说话了,庄玦便将他的话归在一起,然后恍然大悟,说:“你的意思是,你不带我去。”
赵二嘴里直发苦。
他没想到这位仙长说话这么直接。
而这么直接,往往代表着不满。
今天看来要糟。
他舔了舔嘴唇,心道早死不如晚死,心一横正要点头答应,忽然听到一声天籁般的声音。
黑纱覆面的怪人说:“那就算了,我自己去。”
赵二如蒙大赦,心里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怪人又说:“你知道怎么找到他家吗?”
这个问题就好回答得多。承宁城里家家户户,都回答得上来,没什么特别的。
赵二因此也答得轻易,他说:“赵家独自住在城西的庄园。只要一直往西走就好了,很明显的,他家起了十七层的剑阁,仙长您从城外看都能看得见。”
庄玦果然抬头,向遥远的西边望去。越过承宁城巨大的城墙,远远的天边,有一座塔状的高台,周身铺设琉璃瓦,在太阳下发出闪闪的金辉。
“我看到了。”他说。
想了想,他又觉得,按照居清绮教过的礼仪,此处应有道谢。
于是他说:“谢谢。”
赵二一迭声地连道不敢。眼前忽的一花,太阳金光铺天盖地,闪得人头晕,眼前一点阴影也没有了。
他愣了一下,赶忙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城门口一片空荡荡的白地,什么也没有,连阵清风都没有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