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的一阵清脆响声,法剑碎片如触坚硬之物,纷纷坠地。
在原本空无一物的所在,鲜血如泉,自虚空中喷涌出来。
血液越流越多,很快在空中勾勒出一个人的身形。赵鸿文浑身均是细密伤痕,血流覆注,血人一样从空间中逐渐出现,像是被挤出来的一般。
他“啧”了一声,道:“看来你也不是那么不问是非嘛。”
他当然指的是躺在花树下,因本命之剑毁损而生死未知的堂兄。
庄玦只道:“他是之后的事。”
浑身浴血之人凝视他一瞬,随即嘿然冷笑。
他说:“你能伤我,真了不起。可你也不能杀我,是不是?那你又能奈我何?”
“不妨实话告诉你,我这一身修为——”他用血肉模糊的手指了指自己,笑道,“就是拿你那宝贝换的秘籍。我也不知那人姓甚名谁,去了哪里,我把他带到剑阁前,他自己进去了,拿了东西出来走掉,只留给我秘籍。交易完成,谁还问对方是谁?”
他说这一段不算长的话,倒颇多停顿,要忍耐一阵痛苦才能继续说下去,时而夹杂一些尖音,因此暴露了这浑身的伤势,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所谓。
庄玦看着他,看着他身上血流渐止,似乎翻卷的皮肉也在逐渐恢复。
赵鸿文发现了他的目光,扯动已经认不出五官的脸,牵动唇角,暴露出血淋淋的肌肉。
他说:“这功法不错,是不是?”
他又叹了一声,道:“其实你人也不错……我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你自己的事。其实修行人也是弱肉强食,我拿了你的东西,但你又奈何我不得。你能伤我,我却不死,你能如何?”
不远处,那方黑色的面纱仍在空中飘动。空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混合院内的花香,一种令人作呕的甜意,肆意地飘散开来。
“你若是给我一点好处。”赵鸿文说,“我也不介意再多说一些那个人的事。怎样,你要换吗?不然你要如何回去交差?”
他这话说得既狂妄又无礼,将人架得下不来台面。庄玦听了却不气恼,只道:“不需要。”
一束青光突然扎进血人的胸膛。
巨大的冲力下,他当即被这束青光撞倒在地,背部重重撞在地面上,还未长好的皮肉碾压进灰尘和砂砾,痛得人面部一阵扭曲。
随之而来的才是凉意,那束青光正正地扎进了他的心脏,透体而出,陷入青石砖中,将他整个人都牢牢钉在地上,如同一尾被钉在案板上的活鱼。
奇怪,怎么会不痛……
赵鸿文模模糊糊的意识里在想,随即,黑色面纱移进他的视野里,古怪的客人走了过来,自上而下俯视着他。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平。平的毫无起伏。
庄玦说:“我会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