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怎可能会有一百五十七岁便可大乘之人?”
“虽然不可思议,但上古之事谁又能知,既然有庄玦这样的奇异之人横空出世,想来再添一名百来岁的大乘期修士,也不算十分稀奇古怪。更何况,这位星玄真人封星江还是明和真人的师兄,两厢验证,此事便断然做不得假。”
“师兄在一百五十七岁时便修至大乘,既然如此惊才绝艳,师弟再如何,也似乎不该在千年之后方功至大乘吧。”
“哎——这位道兄慎言。虽然你我现在千年前的记忆幻匣之中,但言多必失。此中毕竟不是只有你我二人意识完全,或者倒不如说,既然连你我都能清醒无碍,以明和真人的修为,此间小小扰乱,对他更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明和真人一向温和宽宏,应当不与我等计较这些些微言论过失吧。”说话之人此时也觉不妥,轻咳一声绕开话题,继续道,“都说人力有穷尽,天象有殊变,师兄弟间这等离奇的差别,大概已经远非本人天赋如何,而要归结于环境与天命才对。”
“不错,道兄与我所见略同。且不说这等记忆奇景已然非我等修道之人能为之事,就勉强先假作这是我等功力未济,做不到以幻为真的地步吧,就只说你我在景中感悟,这么久的时间,也也该体会到上古时代的灵力并同妖力,都实在充沛到过分,远非现在可能相比。”
“确实,这也正是我心之所憾。不见天地之远,则不知自己实为坐井观天之辈。明和真人此时虽年少,已可看出资质不俗,正如庄玦此人所称,居真人此时虽自称修为不足,其实不过只是自谦而已,我等却不能真将其等闲视之。思来想去,只能说是那一千年中,天地倒悬,清浊道反,以至于灵修凋敝至今未复的过错。”
“是了,譬如你我旋锋界中,伯宗主年逾五百,也只堪堪修至合体,距离大乘尚有一步之遥,然而已经是当今剑道第一,罕见的天才人物。至于你我二人嘛……”这位剑修嘿然一笑,摇头道,“我一向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万里挑一的剑道人才,今日方知自己不过区区凡土陋体,不堪一提。”
“不必如此自贬,世殊时异,我等虽为修仙之人,又能奈天地如何?”
“唉,也是,也只能这样想来自宽。只是可惜了凤剑阳。”
“凤剑阳?”
“凤剑阳生性犀利,最喜观人斗剑,参悟剑上神通。此番绝世剑修就在面前,他却不能亲身在此体悟,想一想便替他遗憾。”
“这嘛……传闻凤剑阳在此次盛典之前与伯宗主一言不合,破门而出至今未回。也有说法是因为他因为实在厌恶某人,因此刻意缺席这位的道侣大典,即使伯宗主也别想让他卖这个面子。更有流言说他已然决定叛出门去,连我们的同僚也不肯做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先不论真假,流言总不至于毫无根由,想来凤剑阳一贯讨厌望星阁主,已经到了丝毫不肯遮掩的地步——”这位剑修道人说到这里,忽而低头一笑,摇首叹气道,“哎呀哎呀,最终还是到了这个话题上来,真是无可避免。”
“是了,你我回避也无用,庄真人与容阁主显然已经不是一句相像就能敷衍过去的了。”
“若只是性情有异也就罢了,可气度差距如云壤之别,还能解释的通吗?容阁主气量浅狭,以至于原本十分的相同,浅观之下竟只剩了五六分的相似。不过,要我来说的话,与其考虑他们二人,倒不如多思量一下伯宗主与他们究竟是何关系更为有意思。”
“莫忘了明和真人。”
旋锋界的两位剑修说到这里,彼此对视一眼,洒然而笑。
只是他们不知道,居清绮其实听到了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