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已然摆满了吃的,阿爸阿妈陆续端着菜从厨房出来,齐康上桌嗷嗷待哺,看见他下楼,朝着他开心地挥挥手:
“阿白哥!快来,阿爸今天也下厨啦,做了拿手的竹饼酥,快来尝尝!”
活泼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因为昨天的事产生阴影,还是说……根本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愣了一下,隐晦地朝阿妈看了一眼,心思细腻的她已经看出了白无缺的疑惑,随后神色哀求地朝他小幅度摇摇头。
白无缺了然,没有再提昨晚的事情,转笑着坐在齐康旁边,拿起一块竹饼酥,开口道:
“我倒要尝尝看有多好吃。”
随后咬了一口,清苦的味道闯入舌尖,微苦后是伴着清甜的后调,爽口不腻,白无缺由衷地夸了一句:
“不错,很好吃。”
齐康闻言笑容更甚,也拿起一块送到嘴边,只是还没入口,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她放下竹饼酥,起身去开门。
白无缺坐在原地没有动,坐在这里视野开阔,一些动静一览无遗。
来人见开门的是齐康,也认识,开口道:
“是阿康啊,喊你阿爸阿妈出来,我有事情跟他们说。”
听到动静的阿爸阿妈也从厨房出来。
看到人出来,男人朝着他们微微鞠躬,态度恭敬道:
“齐队长,康队长,镇长喊你们去准备祈福仪式。”
闻言,两个人面色冷下来,阿妈看了一眼旁边听到祈福仪式兴奋的齐康,闭了闭眼,说了句“好”。
阿爸搂住身旁人,拉着齐康,准备跟着男人离开。
齐康这时突然松开阿爸的手,快速说了句:
“等我一下!”
说完转身回到餐桌上,拿纸把桌上的竹饼酥包起来,带在身上,留了一块给白无缺,开口道:
“阿白哥,我去准备祈福仪式了,给你留一快吃,我们明天见啦。”
“好的,明天见。”
白无缺目送三人离开,抬手将齐康留的那一块竹饼酥吃完,起身跟着跟在他们身后一同离开。
白无缺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不断有人从木屋中出来,往齐康他们方向走去。
这些人应该都是去参加祈福仪式的。
每户人家都牵着一个女孩,是从古堡里出来的,这祈福仪式是为逃出来的女孩办的吗?那这关昨晚的海妖什么事呢?
向海妖祈福?
可是阿爸阿妈对海妖谈之色变,没有一点祥瑞的感觉。
这个祈福仪式,是祈福……还是重在仪式呢?
白无缺跟着人来到海岛中央的广场,之前站在海港中央最前方迎接的人,就是镇长了,此刻他同样站在人群的目光中心,高声道:
“我们轻信旁人的花言巧语,将我们珍重的孩子们送去上学,盼望着能让我们镇上的发展,更加繁荣,却迎来了这样惨重代价的噩耗!”
“我知道,大家悲愤不已!”
“为此,我决定重新举办祈福仪式!向我们所依所靠的海祈福,为孩子们洗净污祟,重获新生!”
话音刚落,掌声雷动不止。
白无缺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
发言还在继续:
“为了确保三天后嗯祈福仪式顺利进行,请孩子们在三天内都待在我提前准备的房间内生活。”
“祈福的船只由齐队长带队制作、挑选,巡逻事宜由康队长带队负责。”
“愿我们镇,永远繁荣!”
最后一句结束语落下,众人开始各司其职。
齐康阿爸带着一队人往海滩方向走去,阿妈也拉着齐康连带着什么,随后把她送到一个妇人手里,转身带着另一队人离开。
白无缺看了眼被众多人围着的镇长。
现在去不好接近,等下一个月黑风高夜……
他转而把目光看向齐康,跟着人来到一处密集的木屋群处,样式简单,跟齐康家的木屋完全不同,一看就是临时搭建。
趁着领头的妇人走了,白无缺溜进齐康屋内。
“阿白哥!”
齐康被吓了一跳,但瞬间反应过来,欣喜道:
“你怎么来了?”
“随便逛逛正好看到你,就跟过来看看。不是说去祈福仪式吗?怎么来了这里?”
白无缺随口一答,反问起齐康。
后者思路被带过去,没细想这人是怎么从大老远逛到这里,还进了屋里,只是神色疑惑,抱怨着说道:
“我记得往年的祈福仪式,去海边溜达一圈就回来了,也不知道今年怎么搞得这么麻烦。”
“去海里溜达?”
“是啊,岛上有一处洞穴,涨潮时会被海水填满,但潮落时又会重新显现出来。涨潮时,从洞穴上方的礁石上出发 ,坐船游一圈去到洞里,待够一个小时再游回来。”
“之前都是这样,也没什么意思。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这么奇怪。木船都得重新做,人还得被弄到一起。”
白无缺若有所思,现在的祈福仪式对她来说跟第一次一样,问不出什么,转而想起昨晚偷听的对话,问道:
“你之前说,你阿爸阿妈捕杀了人鱼海妖,那海妖,只有一只吗?”
“是啊,还要已经被我阿爸杀掉给镇长处理了。”
白无缺疑惑道:
“为什么要给镇长?”
齐康理所当然道:
“就是要给镇长处理啊,只有镇长才能真正杀死海妖。”
海妖只有一只,那昨晚的是什么?
明明处理了海妖,护卫队人数不少,这里与世隔绝,防得又是什么?
让海妖死亡的唯一方法,在镇长那里,镇长和海妖,又是什么关系……
这座海岛的秘密,是大自然的秘密,为什么处处联系着人?
疑问太多,白无缺一个头两个大,突然有点想念贾老师,多一个脑子用总比一个脑子转到死好。
“哎——”叹了一口气。
白无缺准备离开,转身看向齐康的时候,突然问道:
“你在古堡里呆了多久?”
闻言,齐康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迷茫,不确定地开口道:
“一……不对,半年……好像也不对,咦?我怎么不记得了。”
要看人要转牛角尖,白无缺出声打断道:
“你阿爸的竹饼酥吃完了吗?”
齐康回过神来,拍了拍口袋,笑着说:
“我要留着慢慢吃。”
白无缺轻笑一声,跟人告别,转身去别的打探。
也不知道一个好好的游戏怎么被他玩成了做贼偷听,慢悠地就溜到领头的妇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