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迟已经好几天都没来过学校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郁七看着课本下面露出的粉色信封的角,已经发呆了好几次。
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储物室没有。
郁七在数学课上从不走思,幸好这几天数学老师提问她的都是基础性的问题,只要背过公式就可以。
宁迟再来学校是个周一,郁七背着书包刚一踏进教室,就看到自己座位的隔壁趴了一个人,黑色卫衣的兜帽遮住他的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几缕碎发,少年睡的很熟,好像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吵醒他。
郁七脚步不自觉的放轻,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次她可不会将水杯摔倒啦。
郁七将书包轻轻挂在课桌侧面的挂钩上,而后拉开书包拉链,将里面的课本拿出来。
翻开书页,趁着还没上课赶紧预习一下。
宁迟刚好在此时转过头,面对着郁七。
他的面部线条优越而锋利,的确是很出众的一张脸,只不过面色有些过于苍白。
难不成是这几天没睡好?
郁七朝宁迟那里匆匆掠过一眼,心里开始开起小叉。
可是请了那么多天的假,总不能连觉也不能睡好吧。
郁七又向宁迟那里望去一眼。
这一眼望的比刚才那一眼久,郁七盯着那张好看但略微有些桀骜不驯的脸发呆。
请假这么多天,他去做什么了呢?
自己的小毯子他到底有没有拿,不过按照宁迟的脾气秉性来说,他应该没有去储物室吧。
那么今天会还储物室的钥匙给自己吧?
郁七就这么看着宁迟,待到思绪回笼,郁七发现宁迟侧脸上有一根头发。
他脸色本来就很苍白,那根头发待在他侧脸上很明显。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上去的,应当是自己发呆的时候吧。
郁七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强迫症,看着宁迟侧脸上落下的那根碎发她浑身不舒坦,不拿下来就浑身难受。
郁七将头扭过去,但心里仍旧想着那根头发。
书上的黑体字一个也看不进去,全都变成了宁迟侧脸上的那根碎发。
在心里犹豫了许久,郁七终于下定决心。
反正他也睡着了,偷偷将那根头发取下来想必他也是不知道的。
要是不把那根头发取下来,她真的会难受一整天。
不就是一根头发,这有什么可害怕的。
郁七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下定决心看向宁迟。
宁迟呼吸浅浅,看上去睡的正熟。
这更加给郁七增添了勇气。
这种事就要讲究一个速战速决。
郁七立刻伸出手去将宁迟侧脸上的头发捏起,然而就在她马上就要触碰到那根头发时,宁迟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想到宁迟会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她刚好与他对视,白皙的手指似乎就要落在他脸上,从宁迟的角度看,应当是一个...不太礼貌的举止。
此时应当将手伸回来,好好跟他解释。
可是那根头发就近在咫尺,马上就可以拿到了。
郁七再次行动先于思考,转瞬之间就将那根头发拿了下来,宁迟只觉的脸上一凉,柔柔的触觉转瞬即逝。
这下终于可以好好解释了。
她只是想取下头发,可不是想非礼他。
郁七将手摊开,雪白的手心伸到宁迟面前。
宁迟看着她空无一物的手心,微微皱眉,声音带着一点刚睡醒的哑:“想让我看...什么?”
当然是头发啊。
郁七低头去看手心,上面什么也没有。
...!
怎么会,那可是保证自己绝对没有调戏他的证据啊。
“我刚才是帮你取下侧脸的头发,你可千万不要乱想。”
宁迟的眉越皱越深,对郁七的解释分明是一点也不相信。
若是换成旁人,他早就言语不留情面,无情刻薄起来。
可是郁七帮过他,宁迟想起小毯子上库洛米的眼睛,心想算了,他这个同桌...好像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毕竟两人只当这一个学期的同桌。
宁迟眼睛浓黑,看也不看她,声音懒懒:“以后别再做这么无聊的事,你麻烦,我也麻烦。”
说着上课铃响起,任课老师走了进来,郁七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脑子里想的全是你麻烦,我也麻烦这七个字。
什么叫“他也麻烦。”
她明明帮他取下了头发,他有什么可麻烦的。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年纪,凭什么他可以看上去这么随意。
看上去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
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正想着,语文老师开始提问,好巧不巧提问到了宁迟,郁七动也不动,这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是语文老师先动的手。
宁迟...还在睡觉。
语文老师叫了三次名字,宁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班里的气氛再次安静起来,大家的视线聚集到郁七和宁迟这里。
这个人...到底能不能醒?
郁七顶着无比巨大的压力,用笔戳了戳宁迟的胳膊,戳第一下没反应,戳第二下的时候,宁迟终于抬头看她。
将声音压到很低很低:“语文老师叫你回答问题。”
宁迟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站起,语文老师已经在发怒的边缘,问了一个问题,宁迟没有回答上来,试图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