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迟的妈妈是个画家,因为爱上小她三岁的宁之远,甘愿在家中做一个家庭主妇,放弃了她十分热爱的画画事业,可是没想到,靠着妈妈财产事业才小有所成的宁之远在妈妈孕期出轨,妈妈的身体本来就有遗传病,生了自己之后身体更是每况愈下,但她却给了宁迟所有的爱。
在宁迟的记忆里,妈妈是一个很温柔,很好看,画画很漂亮的女人,宁迟觉得,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可是,她总是不开心。
宁迟每次看到妈妈不开心,就会想,等我长大,我会带妈妈离开这里,我会让妈妈更开心更快乐。
可是,还没有等到他长大,在初二那年,妈妈就彻底的离开了他。
走之前,妈妈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的宁迟一定要是全天下最快乐的小孩。
妈妈离开三个月后,宁之远就堂而皇之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并且带着一个小他三岁的男孩回了家。
妈妈不在,这个家也就不是自己的了。
从那以后,宁迟就习惯了宁之远的每一次偏心,也习惯了后妈偶尔的冷嘲热讽。
一开始他还在乎,后来他根本就不在乎了。
妈妈让他获得快乐,他的快乐不在这些人身上。
自然,他们的态度也就无法引起他的任何反应。
他不在乎这世界上很大一部分事。
他只想把画画好。
然后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宁迟回到自己租的房,很大很干净,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吵闹闹的声音,他很喜欢这里。
不过自己住的话可能会有点冷清,宁迟忽然想到那件小小的储物室,小小的,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这种关怀来自他的高中同桌,相处了才两周的同学。
她的话总是在奇怪的场景变得很多,宁迟想了想,发现他并不讨厌这种她的小习惯。
顿了顿,宁迟觉得自己也变的奇怪起来,为啥要在深夜想到一个还不是很熟悉的女孩。
再说,明天就可以见到她啊。
不过,若是她要是再对自己做一些奇妙的举动,比如,好好的上来摸摸他的脸。
他可不会再忍了。
*
可能是昨天睡的有点晚,宁迟今天起晚了,懒散地踏进教室,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个男生,和郁七说说笑笑,两个人不知在聊些什么,郁七笑的很开心。
宁迟脚步一顿,他懒懒的将肩上的书包放到自己座位上,语气带着几分散漫:“同学,说完了吗?”
相谈甚欢的两人被这突兀的话打断,同时抬头,看到宁迟,郁七愣了一下,他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脸上两个黑眼圈很明显。
不过不影响颜值,还是很帅。
纪言明显也愣了一下,很快起身将座位让开,而后对着郁七道:“快上课了,我把□□号发给你,回家你加上我,我们在□□上聊。”
“好。”郁七递过去纸笔,看着纪言在纸上流畅地写下一串数字。
“记得加我啊。”
“好。”郁七将纸接过来。
宁迟将书包随手挂到挂钩上,看着郁七将纸小心收好,不就是一串号码,有什么可稀罕的,宁迟闲散地收回视线。
距离上课还有一小会儿,班里不断有人起身去上厕所。
郁七犹豫了一会儿,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手中的护肤乳推了过去。
宁迟本来还想稍微补会儿觉,看着眼前被女孩白嫩的手推过来的东西,一个粉色的护肤乳,包装很精致,一看就不是男孩用的。
她又在想些什么。
宁迟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明白郁七的小脑瓜总是有古古怪怪的想法。
还好他招架的住。
宁迟微抬眼皮,视线从护肤乳很快滑到郁七那里,因为晚上没睡好,还带着一点哑。
“做什么?”
郁七想了想,还是把实话告诉他比较好。
她用两手在自己眼周画了一个圈,对宁迟实话实说:“你的黑眼圈很重,像大熊猫,我觉得你用这个遮一下比较好。”
不过就是两个黑眼圈而已,宁迟才不在乎。
他长指伸出,将护肤乳推了过去,冷淡道:“不需要。”
哪个血气方刚的大男生还涂护肤乳。
简直不像话。
郁七看着被推回来的乳霜,没接。
宁迟转头看她:“怎么?”
郁七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可是你不涂的话,我看着你的脸就老是想笑,这样上课我可能就会走思。”
说完,还对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宁迟清晰地看到女孩的两个可爱小虎牙。
...
...
宁迟发现高估了自己,有时候他也是招架不住她的。
比如这个时候,他的抵抗完全无效,最终还是听郁七的,不情不愿的在眼周抹乳霜,郁七还贴心地推过来一个小镜子。
上课铃响了,这节课是是数学。
数学老师拿着课本和教案本走进教室,看着数学老师在黑板上流畅地书写,郁七做的端正板直,两只眼睛熠熠发光。
哪里有半点她刚才说的上课要走思的样子。
宁迟后知后觉,他该不会是被这小丫头骗了吧。
一节课快要结束时,数学老师宣布要成立一个数学互帮互助小组。
“我看了入学时的数学成绩,有的同学基础比较差,都是一个班里的同学,基础好的同学可以帮助一下基础差的同学,这样我们班的数学成绩就可以共同进步。这个呢,我们就按照成绩来分,同学们呢,也可以自主安排,一个小组5个人,咱们班刚好可以分成7个小组。到时候月考小组比拼,看哪个小组数学总分最高,前三名有奖励。”
“老师,奖励是什么呀?”有学生举手问。
“最高的那一组老师带你们去看市里举办的白瓷展。”
市里举办的白瓷展非常漂亮,活动火爆的都抢不到票。
“真的吗,老师?”
“当然了,老师已经买好票了。”
这话一出,班里数学好的瞬间成了香饽饽,被人缠着问:“我可以和你一组吗?”
“咱家离得近,咱们一组。”
“你入学成绩还没我高,我才不要和你一组。”
宁迟的数学成绩可是全年级最高,郁七偷瞄了他一眼。
他跟没听见数学老师的话一样,面无表情且散漫无比,似乎对白瓷展没半点兴趣。
宁迟在班里作风一向我行我素,比较酷,一时也没人来问他,他乐的清闲。
什么白瓷展,他才没兴趣,
他只想画画。
说起来,今天还没画呢,宁迟掏出本子,长指掀开一页。
有人大着胆子过来:“宁迟,我可以跟你一组吗?”
宁迟单手拧开笔帽,笔帽落在课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也不看来人,直截了当地拒绝:“不行。”
那人被拒绝有些尴尬,不过跟宁迟也没说过几句话,完全不熟,被拒绝了也很正常,他摸着鼻子走开了。
郁七本来也想问问,好好利用一下同桌这个资源。
谁让他们离得最近嘛。
谁知宁迟就这样果断地拒绝了别人的邀请,郁七拿着笔在课本上戳戳,雪白的书页瞬间落下了几个黑点。
看来他是不想做这种事吧。
可是她很想去看白瓷展,她今年刚来市里,还没去看过呢。
听说很好看。
正在纠结抱哪个数学大佬的大腿,纪言走了过来,对着郁七道:“郁七,我们一组吧。”
对哦,纪言数学成绩也蛮不错的。
而且他人又好说话,嗯,这个大腿挺不错的,这可得赶紧抱住。
“好呀。”
少女对着纪言粲然一笑,跟早上对宁迟安慰的笑截然不同,此时的少女笑的像夏天刚盛开的荷花,鲜妍无比。
纪言愣住,绯红从耳后逐渐蔓延开来,最后只说出一句:“那你记得回去加我□□。”就落荒而逃。
宁迟手中笔不停,但余光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看着纪言落荒而逃,眼前浮现出早上两人相谈甚欢的场景,他的舌尖抵了抵颊面。
对着一侧正在开心不已的少女问:“就这么想去看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