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接回来,柳清云入住纪府,纪元嘉自然跟柳清云没有那么亲密。
“小姐,他现在都不回柳姨娘那里去了,天天在我们院子里赖着。”甘棠虽然吐槽着,但是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
香绮也觉得这个孩子不像是柳清云能生出来的孩子,简直天差地别。
甘棠还发现他很有习武的天赋。
纪绥早就接到消息了,柳清云被纪蕴章正式娶进门了,虽然只是个姨娘,但纪绥又替母亲不值了一次。
“谢谢。”纪绥摸摸纪元嘉的头,咬了一口糕点。
“姐姐,我每日都有好好复习功课,我喜欢待在棠苑。”纪元嘉说完这一句,便低下头,心中有些怕姐姐不要他,爹爹说这是他姐姐,可娘老是咒骂姐姐。
他也一点都不想在母亲那里,除了爹爹在的时候,娘从来不管他,还经常骂他,他就一个人偷偷跑来棠苑。
纪绥没有说话,纪元嘉把头埋得更低了。
“除了读书,习武呢?这个送给你。”纪绥从柜中拿出一把小木剑,递给纪元嘉。
纪元嘉怔愣的抬头看着纪绥,原本他不明白,可是现在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姐姐院中的人会有些不喜欢他了,是因为娘,这本该是纪姐姐的家,自己是个外人。
“再不接我就收走了。”纪绥开着玩笑,对纪元嘉轻轻说道。
纪元嘉立即接过来木剑,没有一丝犹豫,“谢谢姐姐,我会好好练的,我以后也要像你这么厉害。”
等他跑出去,香绮关上门。
甘棠看看香绮,想说现在却说不出口。
纪绥坐下喝了一口茶,“他不是柳清云的亲生孩子,也就是说,这孩子,也不是纪蕴章的。”
甘棠和香绮大吃一惊,怎么会?
“当年柳清云确实怀过一个孩子,只不过那个孩子是个女孩,为了稳住自己的地位,柳清云将自己所有的钱财都给了那个接生稳婆,调换了孩子。”纪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
甘棠现在想通了,“所以柳清云这么看重现在肚子里那个孩子,合着现在这孩子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
香绮这便知道了,难怪这孩子处处不像柳清云,难怪柳清云自进了府有了身份之后反而消停了,原来是小姐知道了她的秘密。
“香绮,最近云儿在哪?”纪绥抬眼问道。
香绮立即回道,“自从梁云姐姐在金满堂那份消息后,就已经动身去了禹州,荔平城。”
娘身边那个侍女,晴雨的最后出现踪迹,便在荔平。
禹州与瑞州倒是接壤。
纪绥没再想,准备好,便开始准备明日进宫要用的东西。
甘棠看了眼,全是些小姐平日研制的稀奇古怪的毒药,想来是谁又要倒霉了。
而白衣此刻站在当年的镇国大将军府的正院中,他慢慢走着,院中杂草丛生,这些年他不敢回来,怕会忍不住直接拉着所有人陪葬,更怕爹娘怪他做的不够好。
这样程府的冤屈便永远也洗不清了,还会因为他背上千古骂名。
正堂上面的一方牌匾斜挂在上方,“忠勤报国”四个字刺的白衣的眼睛生疼。
这些年风吹雨晒,这里早就没了生气,查抄收走了府中所有的东西,这牌匾,竟还留着,皇帝亲赐的,想来也不会自己收回去了。
白衣穿过廊前,来到娘的房中,用了纪绥手中那把棠落剑后,白衣总是觉得那剑柄上的花纹在哪里还见过。
今日纪绥擦剑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娘的剑。
在他小时候,不常见爹娘,他们总是很久才回来一次,有时候,一年在皇宫的日子,比在程府的还长。
看过爹娘在一起舞剑,剑气盎然,当时的程邵,还在做仗剑天涯的梦。
可惜,白衣后来派人来寻的时候,那两柄剑,一柄在皇宫,一柄已经断了,便是娘的白雪。
白衣依稀记得,那柄剑,与棠落剑上的花纹十分相似。
看了看,白衣拉好房门,许久不用的门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又快转到祠堂,白衣却突然顿住脚步。
里面有人?
白衣在柱子后面向里面望去,是一个身穿黑袍的人,看身形是个男子,他跪在地上,倒了两碗酒在桌上两块无名的灵牌前面。
随后这人抬起酒坛子仰头一饮而尽,直到再出不来一滴酒,他将酒坛子慢慢放在地上,什么话也不说,用袖子擦了擦脸,就那么静静跪着。
白衣隐去身形。
“谁?”这人突然向后一瞧,从门外跑过去一只猫,方才有树枝踩断的声音,里面这人是个高手。
那猫是在那边的草丛里踩到的,这人都能听见,白衣远远看到祠堂好似有光影晃动,便敛了气息过来。
戴着面具?白衣不动声色走远了些。那人只看是一只猫,便也又回过头去,好似自嘲般笑了一声,便也站起身,一挥手灭了灯,不多时便走了。
这人是个左撇子。
白衣进入祠堂,看了看地下的酒坛子,上京玉浮梁,爹娘身前都极爱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