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安见识过她对伤病的重视,毕竟他自己曾经就是受益者之一:“好,那这三日你就跟着药官。你可有问题?”
“没有没有。”黄思成忙道,有人给他帮忙,能有什么问题!
陆为安转身离开:“去看下损失清点出来没。”
詹仁杰慢半拍才跟上去,时不时地回头顾盼,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离开的。走远了,这才不敢置信地问:“她真会治伤?她怎么就会治伤的?”
在詹仁杰的印象里,斯有欢还是那个畏首畏尾,不甚聪明的书院笑话。可再见面,她缝起人来又快又稳,还花样百出,他堂姐刺绣也不过如此。
“不知道。总之是在乡下拜师学了艺。”
“你说的有用,就是这个用?”詹仁杰感叹,“真别说,她这手艺,就是军营里几个老郎中估计也赶不上。”
让斯有欢做郎中,这个念头在陆为安脑子里短暂的划过后就立刻被否决了——让一个姑娘在军营里给一堆糙汉子治伤,她以后恐怕连尼姑都没得做。
“不是。”陆为安一口否决。
詹仁杰啧了一声:“也是,她终究是要回定金的。后宅那些婆婆,可容不下。”
“就,让她男扮女装?”詹仁杰有点不确定。
“不然呢?给她找几身合适的,我的太大了。”陆为安有些头疼,此事是个纰漏,但他当时的确没有别的选择。
“不聊这个了,刚刚一个都没抓到,这事我得先报回去。”陆为安道。
斯有欢露的一手太神,詹仁杰刚刚被震到,一时倒把正事忘了。
“他们用的是北齐弯刀,但我觉得不像北齐人。”
“我也觉得不是。”陆为安说着不是,落笔写的却是被北齐人埋伏,伤几人,损失几何,都交代清楚。
詹仁杰看他将折子封起来交给信使。
“让手下兄弟嘴都紧一点。”
“得令!”
没一会,手下来报,队伍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
陆为安骑上马自己去最前方领路,让詹仁杰去后面压阵。有了这次偷袭,一路都走得谨慎,好在再没遇到什么危险,一路平安到了靖州,与驻扎在此的大军汇合。
靖州军将军张志泽亲自来迎他。
“陆世子,一路辛苦了!”张志泽五十有八,发须斑白,人却很矍铄,尤其声音如洪钟一般,斯有欢听着觉得有隐隐的回声。
她顿时心落了一半,这将领看着挺靠谱。
陆为安上前行礼,又将清单递给张志泽:“还请将军清点。路上遇伏,约莫有六十来斤的损失,其余尽数在此。”
张志泽眉头皱起:“竟然有伏击?在何处?”
陆为安将遇袭地点经过说了,张志泽眉头更深。他沉吟片刻:“此事既然已经禀报陛下,陛下自会派人调查,你我眼下之急,还是眼前北齐大军压境。”
陆为安被张志泽带去了议事厅商讨,斯有欢则被詹仁杰带去了给他安排的房间。
“你……就睡这个屋里吧,我回头去跟世子挤一挤。”詹仁杰犹豫地下了决定,要是陆为安不肯,那他就只能打地铺了。其他倒没什么,主要是冷,这里也没烧地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