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为安离开,张志泽终于忍不住,问陶玦:“老陶,你这是做什么?”
陶玦轻轻抚着胸口,装傻:“我做什么了?”
张志泽笑道:“你就差指着陆为安的鼻子说他得罪你了,不是前几日还好好的吗?”须臾,张志泽也与陆为安有了相同的猜测,“你是不想收斯郎中做义女,还是想纳妾?”
陶玦一蹦三尺高:“你可不能胡说,小芝听见了,我可就惨了!”
看他这反应,张志泽更好笑了:“那你今日进来就对着世子甩脸子是做什么?差点连正事都谈不成。”
“将军,你说斯郎中,一个姑娘,医术如此高超,还会点制,毒的手艺……”
“制,毒?”张志泽没忍住,打断他,“制什么毒?”
陶玦于是将赵大忠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张志泽听:“我进去就瞧见她手动了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赵大忠一直不说话,才发觉,应该是她收拾赵大忠让他开不了口。她动作可快了,我都差点没看见。她这么有本事的小娘子,却要给他陆为安做妾,凭什么?”
张志泽的笑容冻在脸上,怀疑地看着陶玦,你自己之前,不也想纳她做妾吗?
陶玦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刻辩解:“我可不一样,我有老婆的,我不能对不起小芝,又不能耽误欢儿的名声,这才两害相权取其轻。我都已经想好回去要怎么负荆请罪了!他陆为安凭什么?凭他爹陆尧?他配吗?”
张志泽低头寻了桌上的茶水,给自己灌了杯茶,才道:“你啊,先把日子挑好。”这还不是爹呢,就心疼起女儿来了,陶玦护短的毛病不仅越来越严重,更是越来越没道理了。
张志泽知晓了陶玦态度的缘由,陆为安却不知道,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出门,满脑门子的官司。
“先把正事办完,再去探探陶副将口风。”陆为安安慰自己,“不行就走人,反正也待不久。”反正他要是想纳妾,那是万万不可能!
陆为安转了一圈,找到了詹仁杰,两人状似聊天地交换消息。
“如何?”
詹仁杰张开手伸了个懒腰:“绕了一圈,没有找到线索。”
军营就设在闾城西北角,鸱鸮是从西北方向飞出来的,那人必然就在军营中。这人又要能养鸱鸮,又能半夜行动,陆为安边走边想着此人合适的藏身处。
两人在军中转圈,又转到伤兵营,陆为安下意识地往屋内看了眼,惊讶道:“怎么这么干净?”
才洗了手的斯有欢正好迎面而来,她伸手对两人打招呼:“好巧啊。”
江宝看见陆为安尤其高兴:“陆都尉!”
陆为安看江宝,这孩子在军营里长大,一群大老粗,除了带着他练功摔跤,也没人正经拾掇他,满身污渍一直是常态。此时却是一身干净的短打,头发也好好地打理过,脸上没了脏污,陆为安特意瞧了眼他的指甲,跟斯有欢一样,洗得干干净净,指缝里也没了污泥。
“好小子,精神了不少!”
江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斯郎中把我按在浴桶里,好好洗了几遍。”
闻言,陆为安和詹仁杰同时不可思议地看向斯有欢,你还给他洗澡?
“怎么了?”斯有欢莫名其妙,这倒霉孩子那么脏,她把他丢水里让他洗洗也有问题?
“洗得不干净,斯郎中还教我应该怎么洗,我从来不知道洗澡这么麻烦。”
原来不是斯有欢亲自动手给他洗,陆为安心道,这孩子说话怎么不一次说清楚!
“还有,伤兵营房间也整理得可干净了。走进去可舒服了!”江宝得意道,“我也有帮忙打扫!”
“确实干净。”陆为安对斯有欢道,他心思一转,示意斯有欢靠近一些,“我有事问你。”
斯有欢不明所以,跟上陆为安,到左右无人的地方,陆为安才问:“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此话问得没头没尾,奇怪的人?斯有欢心道,你们在我看来都奇怪,还需要发现?但她知道陆为安的用意,摇头道:“没有。赵大忠周贵讨厌归讨厌,也不算奇怪,乔郎中烦人归烦人,也不叫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