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众人跟前,马儿停了下来,秦莜翻身下马,神色急切地朝众人问道:“还有没有多出来的干净布条和伤药,快给将军用上!”
这下众人才反应过来,那个昏迷不醒的人竟是祁宴,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去,他居然还活着。
“还有还有,快,快去拿药!”
很快,有人将祁宴从马背上抬下来,给他重新上药包扎了一遍,又摸了摸他的手腕处。
“虽然伤势严重,但祁将军的脉象还算稳,不该昏迷这么久还不醒啊。”
那人皱着眉头,又仔细检查了祁宴的头部,道:“没撞到头,可能是失血过多晕厥了,最迟明日午时,定能醒过来。”
是吗?秦莜看着周围舒了一口气的士兵,神情恍惚。
傍晚时分,祁宴原本还好好的,结果秦莜才打算将他带回树林里,还未开口,祁宴便突然倒下了,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他倒下时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原本已包扎好的地方又开始往外渗血,秦莜顿时慌了神,好在来找他们的人及时赶到。
毕竟那时秦莜自己也没什么力气了,更别提背着一个大男人在山路上策马。
“秦兄弟。”一个士兵见秦莜神色不太对,迈步走上前,开口道,“你一路奔波恐怕累坏了吧,如今祁将军已无性命之忧,你还是快去休息吧。”
此时祁宴的呼吸很是平稳,秦莜收回目光,轻轻点头道了声好,随后找了个地方休息去了。
待到第二日早上,秦莜一睁眼就看到祁宴依靠在另一棵树干旁,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祁将军在看什么,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秦莜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未感觉到有何异常。
祁宴忍着笑,一时起了心思,想要捉弄捉弄眼前的这个少年,可临了他还是不太忍心。
“没什么,只是方才看你睡得正熟,不想惊扰到你。”说着,祁宴起身走到秦莜身边,抬手拂过她的头顶。
“沾了片树叶。”他摊开手,一片枯叶从指缝间飘落而下。
秦莜呼吸一滞,他们现在似乎靠得有点太近了,近到她一抬头,就能把祁宴的睫毛看得一清二楚。
秦莜被这带着些暧昧的气氛压得透不过气,她朝外挪了挪身子,与祁宴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松了口气。
当她再次抬头望向祁宴时,却发现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是慌乱,恐惧,还是委屈,亦或是都有?
然而,只短短一瞬,祁宴便又恢复了那温和的目光。
“对了,方才穆锦盛已经把事情全都交代了,你可要听一听?”祁宴转移话题道。
秦莜正求之不得:“这是自然。”
祁宴看着秦莜不含任何杂念,只包含着期待与疑惑的眼眸,无奈地笑了笑。
此事还得从数月前说起。
穆锦盛偶然得知,当年父亲身亡,并非是他决策有误,而是因为援兵迟迟未来,直到穆父带的兵几乎要全军覆没时,董岑才带着援军姗姗来迟。
起初穆锦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董岑与他父亲相识多年,对他也是多加照顾,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后来,某天夜里,某个一身黑衣蒙着脸的男人进了他的营帐,那人将当年的事全都告诉他,还将证据一一摆在他的面前。
穆锦盛相信了,那人又说会帮他报仇,那时的穆锦盛昏了头,竟然真的答应了。后来,他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如果他不继续帮那个黑衣人做事,别说是他自己,连他唯一的妹妹也会为此丧命。
所以,他听从安排,替韦逸引开值守的士兵,让他趁夜溜进郭净远的营帐,以他父母的性命要挟他。谁知,这个韦逸贪恋美色,竟在半路去了秦莜的营帐。
“拉拢”郭净远的事只能先暂时搁置,自那之后,黑衣人也没再找他,穆锦盛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就在那个会说宁国话的俘虏死去的那天夜里,“董岑”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