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却碰到了放在一旁的玉盘,玉盘落地摔碎发出清脆声响,鱼肉也从盘里掉出来沾上尘土,怕是不能再吃了。
饶是见惯大世面的槐泽此刻也不由得显得束手无策。
他内心忐忑极了,甚至紧张的不敢去看清丞神色,恨不得哪跳出个小人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再挖个坑埋了。
槐泽啊槐泽,正如舟江与说的,好好一个人,当什么不好,非要当畜牲。
道是清丞被推得踉跄,站那稍楞片刻,像是没料到槐泽会突然推开他,随意瞥眼往这跑的淮流儿,未言只语,静静的蹲下收拾落在地上的碎盘。
眼旁还微微带着红梢,槐泽摸下胸前,果然湿漉漉一片。
草,更畜牲了。
清丞动作快,随意捏个法咒就在淮流儿未跑来前就收拾好地上的细碎。
索性淮流儿少年心性大,说了声,弄碎什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便一心只顾将寻来的“战利品”给师傅看,未曾注意到旁边这些暗流涌动。
“没大没小,下次进来记得敲门,像你这算什么样,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兵荒马乱间,槐泽竟觉得逃过一劫,调整好心态,接过徒弟的战利品随口说道。
他和清丞这边的剪不清理还乱,就不剪不清一股脑揉吧揉吧放角落吧。
槐泽的小脑瓜子当机立断,反正畜生当了也不是一两天。
槐泽选择间接性无视旁边情绪波动万分,似有无尽话语的清丞。
相伴多年,清丞怎会看不出来,安静的站在两人旁边,配合槐泽。
?
江流儿一听就无语至极,先不说以前师傅带他四处流浪时,俩人随意合铺就睡了。
那后来定居在住所,哪次不是他师傅不打招呼就往他房间里钻,好几次淮流儿更衣,还没来的及换好裤子就被槐泽撞个正着,气的淮流儿提着裤子轰他出去,他还在门口打趣笑:“你个娃娃都是我养大的,哪里没叫我看过。”之后拂袖扬长而去。
为此淮流儿与他师傅商量过多次,但槐泽明显没在听。后来淮流儿摆烂,是啊,他大小就是师傅养大的,在乎这些干嘛。
随后这事就不了了之。
到现在你好意思提?
槐泽不在乎,他举着簪子让它迎着光好看得更清。簪头是金蝶衔花,金蝶腹中还嵌颗成色上好的红宝石,触角点缀珍珠。
碧玉雕花,花蕊裹珠,由两根金枝缠绕着固定在金簪上。
蝴蝶趴在碧玉花上,翠绿衬红显得蝴蝶栩栩如生。
金簪干净锃亮,怕是不久前新铸的。
红珠鲜艳夺目,槐泽对光看珠,金蝶腹中的红珠雾蒙蒙的好像沾了什么东西。
他认真看着珠子,抬手接过手帕在红珠上轻轻一擦,果然红珠立马纯净通透。
但帕子上却留下红痕,槐泽拿着手帕凑到鼻尖一嗅,颦眉问:“你这簪子哪来的?”
淮流儿不明所以:“在偏院池塘的石缝里。”
当时夕阳斜照,淮流儿搁路上走得正好,忽然眼前一阵白。差点被这玩意反射的光恍瞎眼。
淮流儿从师傅手中拿过帕子盯着红痕,伸指头戳着红痕:“有什么问题吗?”
槐泽把玩着金簪,簪子在他手里耍的飞起,他语气轻松:“没什么,人血而已。”
……
戳着红痕的手指一抖,淮流儿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故作淡定道:“那怎么回事,难不成石庄里还藏着个凶杀案?”
“难说。”槐泽大拇指拖着花背,食指轻压簪杆使金蝶翘起,略有兴趣的看向正堂。
果然师傅又开始打谜语,经验所谈淮流儿并没有追问,以他师傅的尿性问了只会胡诌唬骗他,反正出了问题有师傅兜着。
将帕子还给清丞后,淮流儿出去看万师弟子法阵布置的怎样了。
当然他也并未意识到清丞默契的给他师傅递帕子有什么不妥。
……
天逐渐黑下,院中的风温和的吹着,一切都很平和。
平和的吓人。
万师一众弟子守在前院旁,上官沛君紧紧盯着院子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好在邪祟出来的瞬间唤出法阵将邪祟捉拿。
小师妹仔细检查好镇阵符纸,确保万无一失后严阵以待。
梅千书则默默找出防护法器和丹药守在一旁。
相比于这边的气势昂扬,整装待发。槐泽这一边则显得……显得过于懒懒散散了。
淮流儿百无聊赖,凑在院子墙角薅狗尾巴草。槐泽蹲坐在堂边走廊,靠着阶梯昏昏欲睡。
唯独清丞像样,抱着明月剑笔直站在槐泽旁边……守着槐泽。
众人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一点动静。
忽地,铃声四起,槐泽睁开眼睛,万师弟子捏阵而起。
上官沛君提剑踏步飞去,交剑不过几个回合便将空中灰邪之物打落在阵中,小师妹林青青跟上施法压制,再由梅千书收阵将邪物制服。
目睹全程的淮流儿丢掉狗尾巴草敬佩:豁,这套连招可以,丝滑流畅。
上官沛君甩去剑气收剑,无声与上官沛君对视,对方点头后慢慢走过去,用剑柄挑开邪物上的障眼咒后傻了眼。
吃瓜群众淮流儿凑过去瞧:哪有什么妖邪之物,单件破旧大袍孤零零被束在阵中。
众人惊默,下意识朝大师兄方向望去求助。可所望之处哪有大师兄?连带着睡得香甜的槐泽也不见踪影,唯留空荡荡的阶梯……
万师弟子一众疑惑。
淮流儿:习惯了,又被师傅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