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的那人因为跑动身形变得有些模糊,用肉眼来看,那高糊的五官特征还只能说和关左勉强相似,但那人一身纯黑色卫衣,几乎就将个人身份钉得死死的。
关左一看就知道这是上周梁邛他们打马球赛那天的监控,他当时为了蹲梁邛出了体育馆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溜进了他们选手的更衣室等候,后来又因为管理人员的呵斥狼狈地离开,到最后连梁邛的人影都没见着,自然也没跟梁邛提起过这件事。
说来他当时在梁邛的更衣室前逗留时,确实发现了那门没锁,他还觉得奇怪来着,但未曾多想,如今看来,很有可能那时就已经遭了贼!
千头万绪涌上关左心头,他却想到了更多细思极恐的巧合——他曾经尾随过梁邛一段时间,又被李明磊当众泼过“是个□□同性恋”的脏水,就连他和梁邛当初达成的合作也可能被打成是别有用心的接近。
梁邛如今恨不得清算了他的态度突然就有了解释。
“这是个误会。”关左瞬息之间就想通了一切,连忙道,“因为影响了你那天的比赛,我做不到没事人一样离开,事后想询问你最终的比赛结果,顺便跟你道个歉,但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能去你必去的地方等你,然而我到那儿没多久值守人员就来了,我又不得不离开,这段监控录的就是我离开时的事。”
关左语速很快,努力又真诚地想把事件缘由讲清楚:“这门在我去之前就是开的,如果真的有贼的话,应该是在我去之前就进了你那屋。”
关左又敏锐地找出“自己是贼”这一推论的逻辑漏洞,抛出反问:“而且如果真是我一直在偷你的东西,为什么之前都能天衣无缝、不露马脚,偏偏在这么明显的监控镜头下不懂得隐藏行踪?“
关左自认为自己这一通辩词的说服力度不小,再加上他被冤枉了的委屈情绪真实且浓,很难不让人相信他的无辜。
但事实却是,梁邛只是看着他,沉默着,心思着实难猜。而梁邛不发话,其他人再觉得关左说得有理,也不会放过他。
关左在等待梁邛宣判他是否有罪的过程中,办公室的四面墙仿佛动了,开始向里挤压,四周的空间越来越小,每一秒都过得分外煎熬,空气若能杀人关左分分钟能窒息而亡。
乔文独自纠结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道:“我们查过那天的监控,去更衣室的必经之路,除了值守人员,只有你出现过。”
关左两眼一黑,他想等的可不是这样一句话,为了给自己开罪,他现在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不得不大胆假设:“额……有没有可能,贼就是那个值守人员。”
关左说完又立刻觉得不合理,那贼能偷梁邛那么多东西,正是因为他或她在学校里的活动场所和梁邛有许多重合,其身份几乎只可能跟他们一样也是名学生。
关左立刻找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人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方法能躲开监控?”
这说法就更无厘头了,那贼除非有超能力,不然如何能在监控镜头下都不现形。
乔文已然没了耐心:“哥,别听信他的狡辩,咱们搜一下不就知道了。”说完这话,他的双手已经搭在了关左的裤腰上。
关左本就警惕,腰上又敏感,立刻变得非常抗拒:“你要干什么?”
乔文已经将关左的腰摸了一圈,道:“脱你裤子,检查一下。”
关左无法接受,几乎立刻炸毛:“滚!”
“大家都是男人,脱个裤子有什么好矫情的,你反应这么大,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乔文觉得奇怪,说着话还顺手把关左裤兜里的手机摸走了,摁亮屏幕后也不经关左的允许,就将手机按键怼到关左的手指上挨个试,很顺利地将手机解了锁。
梁邛这时才朝关左走近几步,只为从乔文手中接过关左的手机。
“你们才心里有鬼,”关左反驳道,挣扎得更加激烈,迫于形式不得不把底线又降低了几分,“要搜就搜,好端端凭什么脱我裤子?”
乔文无从下手,下意识看梁邛一眼,征询对策。
而梁邛正专心翻看关左的手机,他可能真的厌恶那个贼厌恶到了极点,已经到了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的地步,只说了一个字便让关左的所有希望落空:“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