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顿时开始骚乱起来。
火势蔓延的很快,燃烧起来的就是堆放在书房中成堆的账目卷宗。
等一桶桶水破灭燃烧的火时,书房中已经是一片狼籍。
诸宁也被外面的嘈杂惊醒,她呆站在房门外看着书房内已经一片狼籍,成堆的卷宗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她看来一眼站在她身旁的谢懿,他面色也阴沉的可怕。
宣京在一旁连连后悔,在责怪自己没有尽忠职守,看护好卷宗。
“这下该怎么办?”诸宁喃喃出声。
谢懿蹲下,拾起一本被烧了一半的账目,书页被烧的焦黄卷曲起来,用拇指抿下张纸的灰烬。
“他们打算这么做吗?”他的声音低不可闻,似乎只是在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问旁人还是在问他自己。
谢懿重新站了起来,走到诸宁面前:“如果他们想这么做的话,我们也原样奉还便是。”
诸宁一愣,没能理解他的意思,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谢懿靠近于她,嘴唇贴近她的耳畔说了些什么。
诸宁听完他的计划,有些吃惊地看向他,问道:“真的要这么做吗?”
谢懿只转头看向那堆灰烬 ,眼神中带着些冷厉。
诸宁看到他眼神,读懂了他的决绝,随即点了点头:“如果这是唯一的方法的话?那就这样做吧。”
翌日一早,荆州监察院内宣京迈步踏入官员们聚集的屋内,曹承德正在和一旁的人说着什么,眼见是谢懿的人过来,阴险的吊梢眼划过了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换了一副脸色,正打算迎上去时,宣京却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郑重其事地拿出明黄色的圣旨,朗声道:“众人跪下接旨!大燕有令,见圣旨如见圣上。”
监察院众人皆惊讶异常,不敢怠慢,纷纷跪下接旨,曹承德又惊又疑,不知道谢懿是在卖什么关子,但面对圣旨,也不敢怠慢,只得跟着众人跪下。
宣京看着眼前众人低埋着的头,接着说,语气正经威严:“今大理寺卿谢懿奉圣上命令到达荆州查办镇南将军贪腐案,出京前特意向圣上求的圣旨,在此宣读。”
“上谕:爱卿谢懿奉朕的命令远至荆州彻查镇南将军一案,为使爱卿顺利查办此案,特赐予爱卿圣旨,见此圣旨者,无条件服从大理寺卿谢懿的一切命令,不得违抗!”
宣京收回手中圣旨,见底下的人都偷偷交换着眼色,连曹承德都一眼讶异,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宣京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时间,接着宣布谢懿交代给他的话:“今日午时,谢大人将在荆州码头的船坞中等候大家,届时,大人将会了结镇南将军一案,若有违抗,等同于违抗圣旨,金吾卫当立即杀无赦。”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惊惧,皆议论起来,曹承德一听荆州船坞,顿时面如死灰,他朝刘山使了个眼色,但刘山根本没有看见,此时已是吓的屁滚尿流,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色,更是一团死灰,现在已经是六神无主。
曹承德定了定心神,看着刘山惊惧的样子眼神中毫不掩饰鄙夷,他来到刘山身边,低声对他道:“去派人看看营运使那边的情况。”
刘山被吓了一跳,看见曹承的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声说:“完了,完了,定是被发现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慌什么!”曹承德朝刘山呵斥一声:“他就算发现了那船又能怎么样,你忘了昨晚那些账目记录都已经被烧尽了,即使他发现了什么,没有证据,能证明什么!”
刘山听见曹承德的话后,想起昨晚是他派人在那位大理寺卿离去后放火烧掉卷宗的,想到此处,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曹承德话音刚落下,就有小厮急急忙忙地奔到他们面前 ,低声禀报说:营运使那边也被通知正午时分前往船坞,问这边该怎么办。
曹承德听到消息后,脸色越发难看,谢懿同时向两边通知,打出一个出其不意,让他们没有丝毫招架的功夫。
他也没有丝毫办法可以阻拦谢懿,打发走小厮后现在只寄希望于那些已经烧毁的证据根本无法让谢懿追查下去。
曹承德对着小厮嘱咐道:“去通知船坞的人别让外人进入,能拖多久是多久,快去!”
小厮得了嘱咐后,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一旁的刘山又在曹承德耳边念叨:“大人,那咱们还要去吗?”
“当然是要去的,圣旨不可违抗,你想被金吾卫当场诛杀吗!”曹承德脸色阴沉:“若是营运使那边不出什么纰漏的话……一切都还好说。”
在监察院众人人人自危之时,诸宁已经带着金吾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站在了大门紧闭的船坞门前。
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诸宁抬手一挥。
“破门!”